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

有一天，毋渊突然问起左夕是否还记得轮回之阵。

左夕点头道：“当然记得，掌灵女的职责就是守护轮回之阵。”

“很好。”毋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轮回之阵对于各界来说都意义非凡，不只是我羽人部。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圣灵环了。”

“圣灵环？”

“不错。各界生灵生前皆分三六九等，仙界依仙术，魔界靠魔力，妖界凭妖法，人界则看权势声望。生灵逝后，魂魄自然也不例外，生前所为自有天断，依善恶录将魂魄分等，通过不同的环道进入新生，圣灵环便是各界圣者的轮回之道，也是最核心的环道。你想，若连圣者的灵魂都无法得到护佑，便是违背了善恶有报的天理，不可饶恕。”

左夕郑重地点点头，又奇道：“神界？连神仙也会会转世？他们不是永生之身吗？“

“神仙自然是永生之身，但总有神仙会受不住神界仙界的束缚和戒律，一旦因行恶而被去掉神籍仙籍，魂魄依然是会进入轮回的。如此方不违背天理循环。”

左夕又道：“还有人界，我记得神界仙界会定期派使者前来，妖界和魔界总来侵扰我们，可这个人界似乎和我们毫无往来，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毋渊笑道：“要说起来，我们和人界渊源最深。我们的祖先便是来自人界。所以，他们其实跟我们长得差不多。”

“原来我们是人界的后裔。”

“不错。”毋渊道，“我曾听说人界是最平凡也最复杂的一个地界，而且和各界一样，有贤者也有恶徒。他们之所以与我们毫无往来，是因为人没有登天入地的能力。”

“不能登天入地啊，那跟我们一样喽？“左夕愈发好奇起来，她心中对不曾侵扰过自己部族的人界充满好感，愈发想知道更多事情。

“不一样。人没有翅膀，他们根本无法脱离脚下踩的那块地，也够不到头顶着那片天。所以，其实他们还不如我们。”

“在自己生存的地方都不能飞起来？那该有多可怜。”

“也不尽然。我们生活的空间很小。他们却不同，要说地域广阔，诸界之中首推人界，而且凡人寿短，五十岁已是老者，所以单凭足力，倾尽一个人的一生怕是也无法穷尽其境。”

左夕的眼睛都亮了，到：“也就是说，他们每天都可以有新鲜的景色可以看了？”

毋渊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道：“可能是吧。不过我听说人间百态，即便从生到死都在同一个地方，也会有无穷无尽的新鲜事。而且，人比其他各界的生灵都拥有更强烈更丰富的情感。因为神魂是不可大喜大悲的，所以，我们的情感不如他们那般强烈。”

“更多、更强烈情感？”左夕听到微微一怔，心念着多亏自己不是人身，不然每日烦恼又要添上数倍，却又想到若是为人，则有无穷尽的新奇景象新鲜事物可以看，又不由得又羡慕起来。

毋渊继续给她讲道：“人有很多种感觉是我们体会不到的，而且表现方式也很奇特，我听说他们如果伤心难过，眼睛会流水，这种水称作‘泪’。”

左夕眉头微皱，怎么也想不出眼睛为什么会流水，便直接将那想成是人的法术，又从千千万的疑惑中揪出一题问道：“那人界的宿命呢？魔要更大的力量，妖要修炼成仙，人是为什么而活？”

“人界没有宿命。短短几十年寿命而已，然后步入轮回忘却前尘，转世重生。仅有极少数凡人能成仙，躲过这频繁的轮回。”

“没有宿命……”

这四个字不停萦绕在左夕的脑海中，她在不觉间有些神往。

神仙总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倒不如人来得自在。

而且一世又一世都是崭新的，总好过拥有神力却千百年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