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坐在小榻上,犹是追问:“当真无恙?”
明明萧弋寒拿了哥哥的血衣来,那怎么能作假?又还有宫婢私下里传说他病危……
“精气样貌可有异常?”
阿叶道:“并无异样。”
萧弋寒故意不让她接近长慕殿,难道不是包藏祸心?
阿叶见她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再次点头:“夫人可以放心了。”
楚姮莫名咧嘴一笑,无法揣摩萧弋寒的心思,收回视线朝阿叶看去,又不禁冷了脸。
“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阿叶本应退下,这时突然扬眉开了口。
“说。”
“夫人被大王送出宫后,在那茅草屋里,曾有人对夫人不利。”
“何人?”她总算知道迷糊之际听到的那些打斗声不是幻想。
“一个黑衣人,武功不弱,拿剑要刺杀夫人您。”阿叶如实讲来。
又是黑衣人?楚姮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知何时起,那些黑衣人就跟她纠缠不清,一次次刺杀不果,一次次又重来。
“你跟他打的情况如何?”
阿叶道:“打斗中,奴婢故意放他一马,后来尾随其后,一路跟到了相国府门口。”
“周相……”楚姮眉头微蹙,自认自己在萧王宫里一直安分守己,不出风头,又跟萧弋寒关系恶劣,怎能对他们周家有那么大的威胁呢?
不知前头三番几次要她命的人是不是周相和华夫人安排的了?
“阿叶,你下去吧!”楚姮看了眼外面夜色,又道:“让他来见我。”
阿叶听罢面无表情,垂于身侧的双手却是紧了紧。
第二日上午,楚姮起的并不算早,也无心理会宫墙里的风言风语。
“朝雨,你可有贴心的姐妹,以便暂时去太后宫里伺候着。”
她打定主意,一时半会儿走不掉,须得找棵大树乘凉,又不愿跟萧弋寒及其他人打交道,自然去太后那里是首选。
朝雨拧眉想了想:“倒是有个姐姐办事得力,只是长年不得重视,如今还吃着苦头。”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那姐姐老实过了头,心眼小,认死理,但初来王宫之时也对她好生照料了番。
“得空把她抽调过来。”她道,信步往清宁宫去,又唯恐萧弋寒过来坏她好事,莲花碎步走得急切。
朝雨随后跟去,一直随她在清宁宫伺候着。
太后时而清醒着,见到楚姮,薄雾愁云的脸颊漾开笑意,如往常一样喊道:“百灵,把我的花茶端来——”
说着说着,太后的声音戛然而止,语带哽咽的说:“百灵好像不在了?”
其实不过几日的事,太后虽然受过惊吓,也有清醒的时候,百灵的事大抵是听说过了。
“太后不要太过伤心伤神。”楚姮宽慰她,又朝四周看去,除了太后一人,果真无旁的宫婢服侍她。
萧弋寒待其母,未免太狠心了罢!就连她一个外人也看不下去了。
太后这会儿相当的清醒,还没笑多时,人就如鲜花凋零那样,陷入深深的沉思里。
楚姮不明白,红颜自古就是被上天眷顾的,但红颜也命薄。她自叹口气,也不知是在怜悯太后,还是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