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拒绝萧弋寒祈元节不同出宫的事,不到半日功夫便传得上下皆知。
那厢,华夫人气得旧疾复发刚好转不多时,夜里头又是吐了口鲜血。倒是没叫萧怀信再进宫来诊,她也知人言可畏,以前她倾心于言侯的事,只怕这时候被人抖了出来。
寝床上,华夫人闭着眼喝了碗苦涩的药汁,接过敏枝送上的蜜饯,慢慢含在嘴里,长长叹了口气。
当年并非是她自己执意要进宫的,若非父亲硬要她嫁进来,现在也已经跟萧怀信成亲生子了。只不过,往事已成灰,她现在心早不再萧怀信身上了,只是每每看见他,心头总遗憾不已。
若是言侯夫人,总不必跟无数的女人争丈夫。
但不管是哪个男人,好似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罢罢。
“敏枝,若是祈元节大王执意带着楚姮出宫祭祀祈福,我可还有出头之日?”
敏枝再给她递了颗枣子蜜饯,给她把枕头放低,让她躺在了床上。
“阿姐,我跟你进宫几年了,可不见你这般委屈。”她也似在为华夫人抱不平,目光平淡的看着华夫人:“你可知前朝的情形?”
华夫人沉默须臾,仍是说及此事:“父亲愈发的不受大王重视,我亦无可奈何。现下若能早一日怀上大王孩子,还能扳回一局,纵然他不愿立我为后,可我有王嗣在身,又是大王的第一个孩子,薄待我怎么也说不过去。”
“阿姐,那日……”
华夫人摇摇头,恨恨的道:“大王是什么人?呵呵……”
那日,大王并未停留过久,酒醒了径直离开了幽兰苑,敏枝心头是清楚的,事后也未敢询问华夫人。
这会儿问及,也颇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提了句:“阿姐,大王是个男人,如何就甚少与你……即便他中了点情毒也……”
华夫人嘴角一弯,脸上划过一丝淡漠如水的笑意:“只怕大王忌讳的是我们周家罢。”
“阿姐……”敏枝微有迟疑,思忖片刻仍是继续道:“阿姐,你和表姨夫不若换个方向行事,眼下谁最有可能捷足先登成为萧王宫的王后,便是我们的敌人……”
华夫人转念一想,事情却又如此,敏枝所言不假。
“上次未成的事,是我们绸缪得潦草了。”
敏枝替华夫人掖好锦被,不多时便也出去歇着了。
因着祈元节的道来,也不知为何,萧王宫里愈发显得热闹了,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宫婢,偶尔看过去,楚姮也发现她们埋头窃笑起来。
“近来可是有什么比祈元节还要值得高兴的事呢?”
楚姮问及花霜和朝雨,二人正陪着她修剪陶盆里的绿树枝桠,两人忽的抬头对视一眼,刹那间也笑了。
“大王下令,祈元节后,可有一部分进宫年份久的婢子能在起舞门和亲人见面。”花霜迫不及待的说来。
楚姮却还是头一遭听说萧王宫还有这等好事,不禁也诧异的笑了瞬。
“这是收买人心?”她不禁嗤道,倒有些讽刺意味。
朝雨悄然看着,也未多言,示意花霜去好生安慰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