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灀儿,不得无礼。”定王只是极其敷衍地提了一嘴,才开口对着定王妃孟氏道:“这是灀儿,半年前入的王府,当时还特意去给你请过安。”
这话虽是对着自家王妃开的口,可话间,他的目光之中,仿佛只有身旁那位女子一般。定王妃孟氏也不知是何处来的勇气,端着手中的汤碗,便行至灀夫人身边,要她起身让开来。
这碗汤药,孟氏定要自己亲自喂丈夫喝下去。
灀夫人自然是万般不愿,扭捏着身子看向一旁的喻和瀛,果不其然,喻和瀛张口便是替灀夫壤:“本王这会儿没胃口,你先放着,一会儿让灀儿伺候就是。”
“殿下没胃口,臣妾便在这儿等着,等到殿下有胃口的时候,看着殿下把这碗汤药喝了,臣妾才肯走。”定王妃将那汤碗摆在喻和瀛手边的台子上,自己则从茶几旁扯过一把矮凳,倔强地坐着。
“你就硬要等本王喝完了,你才肯走?”
“是,今日殿下只有把它喝完了,臣妾才肯走。”
“哗!”喻和潋彻底被激怒,抬手抄起那盛着整碗汤药的汤碗,便硬生生砸在霖上。灀夫人连忙搂过喻和瀛的身子,轻声哄着,却还是耐不住喻和潋冲着王妃怒道:“本王今日就偏不喝!这碗就这般砸在这儿,你若是想捡,捡起了滚出去若是不想捡,便趁早滚出去,找个丫头来给本王捡干净,免得扎了灀儿。”
这话一出,便如匕首一般深深刺进定王妃心头。灀夫人一副焦急而又心疼的模样,心里却是暗暗高忻很,却装出那可人儿善解人意的样儿来,道:“王妃姐姐,不如您先回去吧,一会儿殿下需用药时,这儿有妾身伺候,不必劳动姐姐了。姐姐的药膳做得实在是好,妾身如今怀有身孕,宫中许多东西都是碰不得的,今日便是尝了姐姐的药膳,这才填了肚子。姐姐,一会儿就要近用晚膳的时辰了,姐姐若是有事要忙,便先去忙吧。”
“你什么?你……有了身孕?”
定王妃登时僵在原地,张了张口,双眼更是失了神。纵然喻和瀛枕边之人换过千回万回,她却从未如今日一般,受了这样大的重创。眼前的人渐渐模糊,定王妃双眼满是泪,再看不清旁的人、旁的事了。
喻和瀛再无耐心看着这个女人,便用力吼了几个下人进屋来,将定王妃活生生拖出令去。大门紧闭,衍庆宫几十年来的荒凉,只在这一刻,伴着秋风,与这寒冷一并锁进了这座偏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