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陛下,臣不知是陛下,臣口出狂言,自愿领罚!”
左右逃不过一罚,他主动认错了,有可能时允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多少减轻一点对他的惩罚。
“既然是柳国公自愿,那朕也不好拒绝你,先扣去半年俸禄吧。”
柳忠松了口气,谢过恩后才回神,开始警觉那个“先”字用意。
时允安眯了眯眼,继续笑着道:“说起来,方才要不是国公家丁们主动报上家门,朕还以为是敌军入城了呢。”
时允安说话语气向来都是没什么起伏的。但也不排除有时,喜欢在话末添几个轻佻的尾音,让人捉摸不透。
柳忠心中警铃大作。
直觉告诉他,时允安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如他所料,时允安慢悠悠地接了下去,“不过是抓个贼罢,如此大动作,偷的莫不是国公夫人?还是小郡主被掳走了?”
时允安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用几句话就想败坏他妻女的名声清誉!
柳忠对她的不满和怨气愈发重了起来,可却也只能表面上地否认道,“陛下言重了,那小贼只是偷了些银钱。”
“银钱?那就是偷了几十万银两了。”
“不是,不过是……一支不起眼的簪子。”
柳忠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
“簪子?”时允安似难以相信地重复了一遍,而后笑出声来,“为了一支簪子就如此做派,朕的臣子难道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柳忠说不出话来了。
时允安撩开一点点帘缝,往外瞧了眼,就见满大街她的画像。
这可不太好……
“还是个女贼。”
她放下帘子,对外说道:“你们去把那些画像都撕掉销毁了吧。”
柳忠急了,“陛下,那可是!”
时允安才不管他呢,悠哉悠哉地继续说道:“一支簪子罢了,朕回头让人给你做两大箱过来,够不够?”
柳忠想说,话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只簪子如何,他可不能说出去。
闲散说话说够了,时允安坐直了身子,冷漠地再次开口道:“方才那些有上街的家丁,都押进刑部。马车边上这几个,胆大包天,直接拖下去打死吧。”
众人又一次见识到了帝王的无情和杀伐果断。
等那些人都处理完了,柳忠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请陛下回宫,就见马车的布帘突然被撩开一半。
只看得到时允安小半张脸,她唇角微勾,“至于你,柳忠柳国公大人,也先去刑部反省一下自己吧。”
柳忠错愕地看着她:“陛下?!”
时允安不再搭理他,放下了轿帘,在柳忠被拖走的呼喊声中淡淡开口:“回宫吧。”
身份地位如此高的柳国公被丢进了刑部,此时没有掌权者压下风声,便以最快的速度传开来了。
几日未上朝的朝臣们,对他们这位年轻的小皇帝做法又多了许多争议。不少的开始了私下来访,展开了对此事的看法。
当然,柳国公跌倒吃瘪,两个相国的党派自然是最喜闻乐见的,而最着急上火的自然就是柳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