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君,我是臣,这是老臣分内之事。”李琅玕低头说道。
“左相您就是太拘泥于这些礼数了!”时允安无奈,只得转移了话题,“我便不再废话了,说事吧。”
话落,李琅玕请她坐下,和时允安又是一番推辞,最终两人才坐下。
只不过在李琅玕的坚持下,时允安坐在了主位。
“霜降节那日,乐安在宫内中了毒,您可知道?”
李琅玕摸了摸胡子,摇头道:“老臣只知长公主是身体抱恙,不曾想是中了毒?可查出是谁做的了?”
“我有几个猜想,但还不能完全验证,所以来找您商讨。”时允安道,“那日,尚衣局送来的礼服,内层有毒粉在上面。”
“这么说,是尚衣局做的手脚了?”李琅玕顺着说下去,又自己摇头否认,“不对,若是这么简单,想必陛下也不会来找老臣了。”
时允安点头,心想不愧是两朝老臣,果然聪明厉害。
“乐安那日还吃了些糕点,糕点上也被人做了手脚。不过,不是乐安所中的毒,不过是些普通的软筋散。”
“长公主中的何毒?如今解了吗?”
“南疆奇毒。”时允安说完,还顺带夸了一下付仲翼,“那付二皇子不错,见乐安中毒,不仅亲奉上解药,还留下来照顾。”
“公主无恙便好!”李琅玕松了口气,“那付二皇子老臣也见过几次,为人温和宽厚,看着确实是个君子。”
“只愿乐安嫁过去后能顺心便好。”时允安又点了点头,提起时乐安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扯得有些远了,继续说。”时允安扫了眼桌上,没见到说事情时该有的茶杯,有些失望。
就像没有嗑瓜子地在听戏,失了灵魂。
但失望一闪而过,她又看向李琅玕道:“时乐安会中毒,我想大概是她穿衣时沾染上了那内层毒粉,后面吃糕点时,又舔到了手指。”
“老臣与陛下想法相同。”
李琅玕摩挲着他长着胡须的下巴,若有所思道:“乐阳殿下虽平时不拘小节,但毕竟身为皇室公主,是绝对不会做经常咬手指这样,有失体统的动作。”
李琅玕说的没错。
想来是下毒之人十分熟悉时乐安,所以……
“陛下怀疑,尚衣局的礼服和御膳房的点心,都是出自同一人,这是布好的局?”李琅玕说出了时允安的猜测。
“对时乐安下手,我虽不知目的是什么,但查一下和谁有关还是做得到的。”
时允安勾唇,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尚衣局,御膳房,刚好那个点都有慈宁宫进出记录。”
“是太后娘娘?”李琅玕惊诧,随即皱起眉头。
若是柳蝶舞的话,时乐安出了事那就好大动干戈,找柳蝶舞对质。
可是如今这时乐安已经安然无恙了,加之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认柳蝶舞,此事也先只好不了了之。
陛下如今来找他,想必是做了什么决心了。
果然,他思忖完的下一刻,时允安便与他说了柳管家一事。
“陛下为何不早与老臣说?这样老臣也好早些帮陛下,您何必自己出手去查?”李琅玕询问完,突然从座位上跪了下来。
时允安连忙站起身去拉他:“左相,您这是做什么?”
“老臣身为陛下的臣子,却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是无用啊!请陛下赐老臣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