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允安不紧不慢,还带了些漫不经心地道:“八根金条。”
也许她刚刚的荷包里只有七根金条,不过算上付季玄的那根,最少也有八根了。
红鸾一惊,没想到自己这回接了位大客户,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道:“公子既为红鸾如此破费,红鸾感激不尽。公子有什么需求,只要是红鸾这个清倌能办到的,红鸾自会尽力。”
金条难见难得,更不可能是百姓人家可以拥有的。
八根金条,比以往到她这见她的最大数目还多了十倍不止。
她特意强调了“清倌”二字。
时允安也知道她话中之意,不过自己也是女儿身,也对她做不了什么。
目光转移开来,缓步走到桌前的凳子坐下。
“姑娘多虑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吗?”时允安倒了杯茶,将红鸾没有说出来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红鸾似乎没想到客人会这么直接,于是抱着琵琶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寻到了端坐着的时允安。
五官没有男子那样英挺,看起来尚稚气未脱的模样。
“我今天花八根金条来看你,并不是听你弹几首曲子的。”时允安抿了口茶,又皱眉,放下了茶杯。
宫里喝惯了好茶,倒是不适应民间的了。
琵琶也是。不论是琵琶还是古琴,或是别的乐器,她在宫里都听多了极好的,自然是瞧不上红鸾弹的。
“那公子,可是有什么烦恼,奴家愿意倾听。”听时允安这么说了,红鸾便将琵琶放到了一边,也走过来坐在了她边上。
她对时允安说话的语气里明显没了刚刚十分的厌恶和不屑,大抵是觉得来人年纪小吧。
时允安:……
好爱自作多情。
“我问你,可曾见过什么官员,或者与官员相关的人之类的?”时允安本来想开门见山,但似乎问柳管家时这招效果不是很好,便拐了一下。
“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家虽不受人人喜欢,但好歹还是宜春院的头牌,公子说的人奴家自然见过些。”
红鸾拿着茶盏准备给时允安倒茶,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喝。
“那你都见过什么人了?”时允安手指搭在桌上轻敲着,盯着红鸾的眼眸看。
红鸾一顿,才接着笑道:“公子,你莫不是来审奴家的吧?这可是客人的隐私,不方便说的。”
“还算聪明。”时允安挑眉,而后又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瞒你,我是大理寺的人,也的确是来问你些事的。”
“大理寺不是一向称清俭吗?怎么这八根金条,说拿就拿的出来?”红鸾虽然是笑着问的,可明显不信时允安说的话。
“八根金条罢了,陛下若要查事,随手一拨便是。”时允安风轻云淡地说道,眸底一片沉静。
“陛下要查?!”红鸾一惊,极力压抑住惊涛骇浪的内心,佯装淡定地说道,“奴家不过一风尘女子,什么也不知,官爷还是另找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