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心里对荣家那位哥儿有多少情谊不好说,但总归也不会太多,不过……”大夫人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夫人,不过什么?”
“不过,我瞧着这丫头对那位南贡王的那位独子应该颇有好感。”大夫人一想起今日清欢在她面前,提起赵玉朗那娇羞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夫人说的可是那位世子?这,这三姑娘怎么会对他有意呢,他俩也没什么交集啊?”
大夫人有些不耐烦地使劲闭了闭眼,皱眉道:“我看你现在也是不灵光了,今日你没瞧见那丫头提起世子时候的样子吗,那小女儿的作态,岂是她平日的样子?再来,你没听她说小时候在南贡王府和世子他们的趣事吗?”
王妈妈又拱了拱背,“奴婢今天这听见姑娘这么说,还以为是话赶话了,因着之前也不曾听她说起,所以便也没往这方面细想,那这么说,夫人是想……”
大夫人踱步至床前,转身坐下,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南贡王一族不日便能回京,既是携家眷,那便是要常驻京都了,到时候,只怕这皇城内的风水又要转上一转了。”
王妈妈似有几分明白,“夫人是想撮合姑娘与那世子殿下?”
“为何不呢?南贡王一族这几年虽一直在南域,可在这朝中的势力依然牢固,如果我们慕府能攀上这根大藤,那老爷和润锦润洹在圣上面前便更能得脸些。”
“这话是如此,可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夫人您能看到这一层,想必这京都城内也有别家大族盯着这块‘肥肉’,再者说,虽您和南贡王妃是表亲,可也是这多年未曾见面,谁知那情分的深浅,别到时候适得其反了。”
听到王妈妈这样说,大夫人似有些不太高兴,其实这些道理她何曾不知,只是让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总归有些吃劲儿,“你懂什么,我虽和南贡王府那边多年不曾交集,但说到底也比外面那些不相干的府宅亲眷近些不是?更何况,我们三丫头曾随安阳郡主一道读书,和那世子也有些渊源,就这几点,足以让外面那些人追赶一番了。”
王妈妈缓了半晌,“夫人,奴婢有句话还是想提醒您,一旦搭上南贡王府日后怕是不好再回头了,这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更何况如今老爷还有两位哥儿是个什么意思咱们也不清楚,不如和老爷商讨一番再做打算,还有就是…三姑娘毕竟还年轻,如果这家宅一世安宁便也罢了,可就怕…如果她到时…”
“行了!王妈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今日的话是有些多了,你记住,清欢是我的女儿,我为她选的路总归不会害她。”王夫人突然打断了王妈妈的话,今日这王妈妈说话在她听来总是那么不顺耳。
“夫人恕罪,是奴婢多言了。”王妈妈面露几丝惊慌。
“算了,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往后说话注意些,有些事…不该说的就别说。我也乏了,你下去吧。”大夫人掀开床上的被子,不满地说着。
“是,夫人,那奴婢先告退了。”王妈妈起身,放下了床上的帐子,缓步向外退去。
王妈妈出去后,大夫人闭目缓神,似是不想再回忆那些糟心的事儿,清欢和赵玉朗的事情,她自是有分寸何用他人来教,如今朝中形式看似一潭静水,实则暗潮汹涌,她一个妇道人家虽不过问朝中之事,但是从老爷日常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到一二分。他们慕家走到今天这步实属不易,那是多少人提着脑袋滚在刀尖上走过来的,说到底还不是朝中没有亲信之人,若真有贵人相互支撑,那老爷他们也会好过一些。所以她就是要赌这一把,赌的是清欢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赌的也是慕家这世代荣光。所以清欢和赵玉朗这儿,她自是要帮一把的,虽说这二人已多年未见,不过,只要有着那过去的情分,一切就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