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的人没等她多说话,而是留下一句,“你在屋外等候片刻。”便从里把门关上。
要不是因为现在没有小笨跟小蛋俩人在身边拦着她,她肯定要冲进去跟他好好决斗一番,实在是欺鱼太甚。
摸摸头上的小包,呜呜,疼。
委屈,想打人,但这个道士打不过,还容易被反教训,罢了罢了,不能惹祸上身。
鱼在道观下,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等有朝一日,我...”
“吱呀---”面前的门不合时宜地开了,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穿着一身墨白道袍的男子,黎姝以最快的动作收起了挥起来的小拳头,然后满面笑容地对着眼前人。
离尘子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想通似的消失不见,又是一片淡然之色,将手中厚厚的书交给了她,黎姝随手一接,那重量,让她的笔直的腰弯了下去,差点没接稳。
看着她将书牢牢地抱在怀里之后,离尘子这才解释道:“今日讲道法第一千一百二十五页,弟子们都有预习,你事先并不知晓,便拿着书听吧。”
话毕,便从她身旁经过,在前面领路,黎姝跟在后面,抱着厚重的一本书颇为吃力,但即便如此,她还不忘朝面前越走越快的背影翻白眼,吐舌头。
最后,还是人都快跟丢了,她这才没忍住吼了一句:“臭道士,你走慢点等等我会死啊!”
离尘子这才回头,对上那一双怨怼的眼神,目光愣了愣,这才察觉出不妥,颇为歉意地上前,“是我走的太快了。”
对于错处,他向来坦然面对,然后认真改正。
“拿着,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怎么能让我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抱这么重的书呢,亏你还教弟子,还精通四书五经....”将手中厚重的书册一把推丢在他怀里,捏了捏有些酸痛的手臂,黎姝毫不客气地指责。
意外的是,这次离尘子并未出言反驳,而是一边看着她,一边目光陷入沉思,是那种认真考究她话中可取之处的表情。
最后,在黎姝话音落下的几个心跳间,他抿了抿唇,表情肃然道:“你说的对,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体力,但黎姝,你要记住一点,君子之所以体贴有风度,那是因为他本身的修养,而不是你口中的理所当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去帮助另一个人,或悲悯,或怜惜,但那都是有原因,有契机的,你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沉缓和,没有半点浮躁的因子在里头,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而他之所以会将这件事实说出来,不是训诫,而是教导,他在教她道理。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看在你说得对的份上,我姑且听这一耳。”哼,她是只明是非的好鲤鱼精,才不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才被他说服了呢。
而且,话虽如此,这世上真正能不理所当然的人,又有几个?
眸光一闪,她快速晃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做人嘛,开心就好,其他事情,想不通便不去深究了,反正,明白了,也没什么用,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晚课时,弟子们一个个端正地坐在蒲团上,看着最上方那无人而坐的蒲团,左右相视之间,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惑跟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