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茂压根不管她有没有兴趣听自顾自的说:“好容易哄好了吧,还没出扬州呢就撞上几个什么刀宗的弟子。”
叶玉棠接茬“四海刀宗。”
“是了。”他瞥她一眼,接着说“里头有个郑婕认识的,管她喊师妹。什么哥哥妹妹的,我一听可不是给气坏了,直接走上前去叫她那好哥哥看招。”
结果可想而知。
长孙茂指指眉毛,右边眉毛尾巴上划拉了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细口子接着又撩起一侧头发脖子上也一个小伤口紧跟着又要宽衣解带……
叶玉棠慌忙阻止:“行了行了,够了够了。”
好容易将他稳下来她这才缓过气道,“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垂着头没吱声。
叶玉棠盯着他眉毛上那口子心想这娇生惯养的往后若是料理不好,多半得破相也是可惜了这张俊脸。
接着又问“你给她师兄揍了她头一件事不该先心疼心疼你么,怎么又直接给跑了?”
他道,“你说的没错。她大抵觉得我怪可怜的,骂了她师兄几句,紧跟着又过来安慰我。我是实在没脸,说,你要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这么算了吧。我每天这么在你跟前转悠,你生气,我也丢人。”
叶玉棠道,“确实怪丢人的。”
长孙茂道,“我觉得,我老这么吹牛不着调,也不是个事。我是得好好练练功夫了,是不是?叶兄,你教教我吧?”
叶玉棠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为什么非得是我啊?”
长孙茂道,“我都打听过了,问谁普天之下谁的武功最年轻却最厉害,人人都说是你。我就想,你必定根骨清奇,又聪慧过人,有一套别人所不知的修炼法门。我虽然草包吧,但觉得我觉得我骨骼也还挺奇门的,你要是高兴了,稍加点拨点拨不高兴了,踹我两脚撒撒气也成。小弟给叶兄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其实很久以后,叶玉棠才知道,当时长孙茂打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
他先后跑去跟两个江湖人打听,问,这个叶玉棠,到底为什么,年纪轻轻,十四岁上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两个杀千刀的都是雪邦弟子,教化师父乃是她的初代手下败将。身为堂堂七尺男儿,颇有点要脸面。谁曾想竟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身为男子颜面尽失,出了少室山,逢人便讲她坏话,尤其回雪邦,当着一众徒弟的面,更是三言两句皆以她为反面教材,说习武之人万万要脚踏实地,切记不可急功近利,不要像那个叶玉棠,“小小年纪,为修习邪功,自我私行阉割,几近走火入魔不说,行差踏错,以致男生女相”,总之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输给过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个小姑娘。
那两个雪邦弟子听师父常常这么破口大骂,深以为然,便也是这么跟长孙茂说的。
长孙茂回想自己十四岁时,就光顾着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了。此人十四岁却已经如此厉害,连旁人师父不放在眼里。他又想起,初初见叶玉棠那天,裴沁开口闭口叫她作“师兄”……更是几乎佐证了那几个弟子的说法。
如此一来,倒正好。长孙茂压根就不是一个想要脚踏实地的主,他就是要急功近利。自宫,那倒不必,先学几招,到不得不自宫的时候,便不学了就是。
到了叶玉棠跟前来,他自行将那一堆坏话抹去,只说了上头那段话。
叶玉棠听完,没吱声,单纯觉得这人就他妈是个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