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日光景,容祁封地被夺,自身也被囚禁的事情传遍了魔界上上下下。
“四姐。”不远处,一道婷婷袅袅的身形朝容宜走来。
“听闻你将大哥囚禁了。”容婉月皱着眉,不悦地说道。
那容祁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此刻他出了事情,容婉月的心底哪能好受,当下就过来找容宜了。
容宜此时正盘腿坐着,调整自己体内的魔气。蓦然被人打断,自是不爽快。
“四姐?”容宜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你是在唤我还是在唤这魔界的魔君?”
临见了容宜,对上她眸子里摄人的寒光,容婉月方才组织好的措词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但是碍于自己是有求于人,即便容婉月此刻再怎么不爽容宜,也要将这口气咽下。老老实实地躬身唤她一声“君上。”
容宜早知自己父亲留下的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和妹妹是个什么德行,此刻也懒得与她多做计较。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对于我所做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满吗?”
容婉月卑躬屈膝地站在容宜面前,死死地抿着唇瓣,“容宜,大哥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的兄长,难道你想背上手足相残的骂名吗?”
容婉月的话里也多了几分威胁。
她在赌,赌容宜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而放容祁一马。毕竟容宜尚且继位没有多少日子,根基不稳,魔界更是谣言四起。
“手足?”容宜原本敛起的笑容再次浮现,无端地多了几分料峭的寒意。
“他也配?”
“容宜!”容婉月忍不住了,兀然抬头低吼道:“若非你占了嫡公主这个名号,你以为这个魔君的位子会轮到你吗?”
容宜眸子里盛着冷色,衬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尤显肃穆,“你说的对,这魔君的位子本来就不是我的。”
这魔君的位子合该是她那位早逝的兄长的,她的兄长惊才绝艳,不过弱冠便袭的一身好修为。只是她到底没能护住他,平白地让他葬送了性命。
容婉月睁着一双血红的眼,怒视着面前的人,话中含着讽刺,“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若不是你那短命的兄长死了,今日坐在这殿中的人还不知是谁?”
容宜兀然抬首,抿着唇。
“哐啷!”伴着一声巨响,容婉月砸碎了寝宫的一扇大门坠了出来。
秋月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啧,小姐的兄长一直是她心中的禁忌,往日里更是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今天这容婉月也是气急了,竟然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兄长来,这不是明摆着找罪受吗。
容宜踏着一地的狼藉缓缓走出,直到行至容婉月面前才停下。
容婉月捂着胸口,又惊又俱地往后挪动着身子,行动间不免又吐了几口血出来。
“再敢提及我兄长,我便送容祁下去给我兄长赔罪。”容宜俯下身子,一手掰过容婉月的下颔,迫使她正视着自己。
春风站在旁边看着容宜,微微皱眉。
等到容婉月离开后,容宜适才拂袖施法,原先那碎了一地的大门复又合拢起来,焕然一新地回归原位。
春风连忙拔腿追了上去,“小姐,你怎么又驱动体内的魔气了。”
容宜看着春风一脸不赞同的神色,知晓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
“我下次注意。”
春风无奈地看着面上云淡风轻的容宜,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在她身后叮嘱起来。
“春风。”容宜搁下手中的朱笔,抬眸看向春风。
春风对上容宜的目光,警惕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了?”
每每容宜露出这个神情的时候,总归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想再去一趟人界。”
“不行!”春风想也不想地驳回了。
这才刚伤着,就又想着往人界窜,是觉得自己伤的还不够重吗。
但是容宜是谁,是这魔界的魔君。向来唯我独尊惯了,早先年有兄长的时候,兄长还会管束她。现在兄长已逝,容宜更是自由散漫惯了,这魔界上上下下还真没几个人能管得住她。
“我想去人界寻一人?”容宜难得露出纠结的神色。
“何人?”春风问道,“我让下面的人替你去找。”
容宜摇了摇头,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金色的细芒自她的掌心浮现。
春风兀自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地看着容宜右手掌心处的那道金色细芒。
“这是神界……”
容宜反手掩去了那金色的细芒,对着春风比了个手势。
春风刚脱口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