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徐降,零星闪烁,山恋蜿蜒如龙,朦朦胧胧的似歌如画。
然而此时此刻,这如画风景却显得那么苍白,因为呼啸的警笛声如利刃深深的刺破了长空。一辆警车向着半山腰一家农户急弛而去。
“希、希、希哥,有、有情况……。”毛毛窜进堂屋,一脸惶恐。他一激动就会口吃。
夏碧希右足仍旧踩在地下中年胖子的胸口上,原本英俊、轮廓分明的国字脸由于愤怒,在昏黄灯光映照下反而显得有些狰狞。他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他冲动起来近似疯狂。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如果对方认怂他教训一下就完事,岂料对方也不是龟蛋,从而让他怒火中烧。这不,他拳足相加已经殴打了半个小时,中年胖子嘴角、鼻子早已血流如注。
夏碧希又蹬了一足,吼道:“服不服,给老子服不?还要不要装讨厌?“
胖子恐慌、痛苦致极,这时叫他做什么也愿意,可他早已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警笛声越来越响。
耗子也开始慌了:“希哥,快走!来不及了。″
夏碧希丢掉烟蒂,朝山下一指,三人急忙跳下菜地,连跑带滚往山下岷江边冲刺。这里来往只有一条乡村公路,故而河边也是唯一的逃离之路。
顺着河边跑了半里路开外,回头一看,那户人家门口警灯闪烁不停,早已看不清人影了。
毛毛这下平静了不少,说:“好悬。“
“悬什么悬?!只有那妇女才能去报警,她为什么去报了警?”夏碧希有些光火。
“早知道连她一起收拾的”。
夏碧希擦了擦汗水“叫看住,又不是收拾,连一个女人也看不住?记住,弱小和妇女不能动手。”
毛毛、耗子两人低声应诺。两人很敬畏他,一路相处下来,只觉得他是一个角色。
夏碧希回到家时,已是零时一刻,天地万物一片寂静。夜风无形,街灯也显得那么孤单,但他知道,有一盏灯、一扇门、一个人永远在等他。
他尽量小心翼翼,但朱丽还是醒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入睡。因为这已是一种习惯。
他们出生在那个年代来说完全是格格不入的家庭,他来自工厂,虽然生活有保障但比较拮据,她来自农村,父亲却是远近闻名的万元户养鱼专家。所以他们经过一次朋友的舞会一见钟情后,遭到了双方家庭狂风暴雨般的反对和制约,但他们从未低头从未妥协,仍想尽办法约会,坚信彼此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他们随即双双高中缀学,随即偷偷在一个镇子东门租了房子,随即开始了崭新的充满惊涛骇浪的人生旅程。
经过三年的摸滚打爬,他在小镇上总算小有名气,手下因此也有了一些兄弟,毛毛和耗子就是其中跟得最近的两个,马首是瞻,唯恐不搭理。
毛毛和耗子来时,正逢夏碧希在刷牙,示意两人随意,两人没有停歇,一人帮着朱丽理菜,一人去沏了三碗茶。正午阳光洒在十平方米的院坝中,给人懒洋洋却又极其舒服的感觉。
“朱丽,去把昨天那钱拿出来”。夏碧希呷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