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说完这话,眼前闪过一抹虚幻的紫色身影,接着视线猛地颠倒,整个人被随玉抵在床上,随玉刚从外边回来,冰冷的手攥着容隐的手腕,冰冷的刺激让容隐打了个哆嗦,不过这些都可以忽略,因为随玉现在的眼神比手腕的凉意还要可怖许多。
“阿隐,你刚说什么。”这话像是从心底发出一般,随玉嘴唇紧紧抿着,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容隐那双清澈猫眼中的情绪变化。
容隐觉得这样的随玉有点吓人,他不敢动,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见随玉脸彻底黑了,他心下一慌,急急把梅映月说的事和随玉重复了一遍,最终说:“我们有血缘关系。”这是考虑很久才做的决定,如果没穿越前,他肯定忠于自己的心意,还管什么天打雷劈;但他都已经穿越了,这么奇幻的事都能成为现实,容隐不敢不敬畏天地神明,生怕他们随玉成婚当晚就落下一道雷把他两全烤了;他自己倒是不怕死,反正活了两辈子已经足够了,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是最好的结局,但随玉还这么年轻,二十岁都没有,容隐不敢赌。
“我不在乎,”随玉皱眉,冷声道:“明日便成婚。”越拖下去便越觉得不安。
容隐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随玉是古人,古人不都信畏神明的吗,更何况是巫山顶上还有棵神秘兮兮的神树,巫山的人比四洲之人更敬畏神明。
“随玉你先冷静一下,”容隐试探着撑起身子,想和随玉坐下来好好谈谈,这种姿势谈话实在太过诡异了;背还没离开床面便被随玉按了回去,对上随玉如冰的眼神,容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不会和你成亲,这辈子也不会和别人成亲。”这话是真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过随玉这么好的人,这辈子很难再喜欢上别人,可特么谁让随玉是这具身体的兄长!
随玉听了这话面色稍缓,不过依旧没好到哪里去,他在容隐耳垂上咬了口,低声道:“明日成婚,我去安排。”起身,摸了摸容隐泛红的耳尖,道了声“早些歇息”便离开了房间。
容隐感觉自己死了,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半晌才慢慢爬下床,想去找随玉,一开门便看到一堵肉墙,拦在容隐面前,不让他出房间。
“我找随玉。”容隐没想到随玉竟然派人守着他。
两个侍卫仍然堵在房门前,不让容隐出去,只说:“公子忙完自会回来。”
容隐叹了声,乖乖关上门,转而去开窗,窗户刚打开一条小缝,外边便传来侍卫的声音“容公子,夜里凉还是不要开窗了。”
容隐放弃了,关上窗户,连着灌了好几杯茶,自个儿坐在这里生闷气。
“阿隐,我也出不去了。”乖乖从桌子低下钻了出来,他幽怨的看着容隐,抱怨道:“主人把我也关了。”
容隐看到乖乖这才想起东洲府的来信,之前因为梅映月来了他没来得及看,梅映月走了他没心情看,直到现在被关在屋里生闷气,闲的不能再闲了,容隐从怀里把信取出来,拆开扫了眼,苦恼的挠挠头,叹道:“我哥这是疯了吗?这也能叫诗?”
乖乖歪了歪脑袋,“诗?”乖乖想起在东洲府看到的那个好看的男人,疑惑道:“那个好看的男人写的?”
容隐以为乖乖口中的好看的人指的是容卿,他摇摇头,说不是好看的人写的,他把容华写的情诗念给乖乖听:
冬天的雨下的很大,可你的眼睛更大。
远方的山真的好高,但没你的鼻子高。
客栈的菜闻着很香,却没你的发丝香。
韩京霖,我喜欢你,就像这雨丝没入地里,你没入我的心里。
韩京霖,我喜欢你,就像这青山立在这里,你映在我的眼底。
韩京霖,我喜欢你,就像京霖喜欢我一样,我一样喜欢京霖。
乖乖似乎没听明白,容隐挠了挠它的脑袋,“就喜欢你这小傻样。”
乖乖这句听懂了,阿隐这是在骂他傻呢!他啄了啄容隐的手,“乖乖才不傻!”
容隐挑眉:“不傻你能出去吗?帮我给我哥送封信。”
乖乖顿时恹了,“乖乖出不去!”
容隐把信收好,仰头望了眼,发现屋顶异常厚实,压根儿不想古代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就薄薄一层瓦片,移开瓦片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屋内的情景,本想把屋顶砸了个洞放乖乖出去的计划流产了。容隐垂下脑袋,眼睛失神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忽然一个灵光,取过纸笔飞快落下几字,然后放入乖乖身上绑着的信筒中,“乖乖我等会引开侍卫的注意力,你趁机溜出去,把信送到我哥手上,办得到吗?”
乖乖挺了挺小胸脯,骄傲道:“乖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