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黎漱见一向稳重的辛槐,此刻顾不上仪态,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猜测必然是出了大事,忙放下手中的信鸽,朝她走了两步。
“是熙远夫人将那几方玺印都打碎了?”
黎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着颤儿,辛槐捂着胸口摆摆手,深呼吸了几回才回应:“不,不是,是熙远夫人和允善夫人跳到荷花池里去了。”
“跳到荷花池里去干什么?”黎漱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辛槐又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气息才说:“是熙远夫人要下池子摸鱼,做烤鱼吃,允善夫人过来瞧了一眼,也跳下去摸鱼了,她们还在亭子里生火,危险的很。”
黎漱听清事由后,心里的欢快掩藏不住,大笑了两声后,才回头看向训练信鸽的女子:“云舒,我说什么来着,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打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笃定,她绝非那般心机深沉、探取情报之人。”
训练信鸽的女子笑着点点头,放开手中的信鸽,走到黎漱身旁,有些不大相信地开口:“许是我猜错了,不过那东元送来的公主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天真可爱,心思纯净吗?毕竟是东元送来的人,我们总归是要小心些。”
“我和你说再多也无益,随我一道去看看热闹吧。”
黎漱说笑间,脸上不由得生出三分得意之情来,纪云舒难得见她这般神情,心里不禁对这东元来的公主多了几分好奇。
两人疾步赶到西苑,还未入门,便听到了嬉笑打闹的声音,还有满鼻尖的烤鱼香气,这给平日里规规矩矩的长公主府增了几分烟火气息。
一入园子,便远远地瞧见了在荷花池泼水玩的几人,几个夫人互相泼水玩也就罢了,一众婢子竟也跟着互相泼水,有的还往夫人们身上泼。
“春月,快,快来帮我,这个拓跋允善真是太可恶了,只追着我不放!”
“哈哈哈哈,香叶香眉,左边左边,别让她跑了!”
“上官蕴晴,你还是不是人,居然帮她也不帮我,我和你认识可有三年了啊!简直岂有此理!看我不泼死你!”
“呦,允善夫人今天又说了一个成语,我回头可得去本子上记下来,唉唉唉,熙远夫人快来救我!”
“哈哈哈哈,我来了!”
黎漱望着这热闹非凡的场面,平日里藏在眼里的一丝寒意此刻便消散的干干净净。
一旁的纪云舒见状,小声开口:“殿下说的没错,这东元国的公主果然天真可爱,心思简单,难怪能和心思同样简单的拓跋郡主玩到一起。”
黎漱微微点头,肯定她的说法。
有婢女终于看到了黎漱的身影,忙从池子里爬起来,大声行礼:“小人见过长公主殿下!”
这一声行礼后,空气瞬间凝固,欢闹的声音消失的干干净净。
黎漱此刻觉得自己很不是人,竟然打破了这样好的气氛,于是干咳了一声,望着池中众人:“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
元如枫见她离水池站的颇有距离,似乎是怕被水花溅到,当即便大声邀请:“天气炎热,长公主殿下何不一起到水池中凉快凉快?”
“我就不了,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黎漱说着竟然转身就要走,元如枫不干了,忙往水池边摸去,还不忘对另外两位夫人使眼色:“长公主殿下不下来试试又怎么知道水会有多凉快?”
然而,另外两位夫人,却是安静如鸡,一言不发。
元如枫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两位夫人嘴上说的好听,把长公主描述的天花乱坠的,可实际上却有些惧怕长公主啊。
看来,她们当时并没有和自己说实话。
不过,她元如枫可不怕长公主!
这水池的水其实并不深,不过就到肋骨,元如枫三两下便摸到岸边,湿淋淋的,摸过淤泥的手,一下就抓住了黎漱的胳膊。
“来嘛来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人往池子里拽,黎漱看着自己洁净的衣袍上有了一大爪子的淤泥,目光都为之一振。
“熙远夫人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我还有极为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和你们一同玩了。”
黎漱勉力将手抽出,却又被身旁的人抓入怀中,死死抓着,不肯松手。
眼看就到水池边了,黎漱望着这泡在水池中的几位花脸猫正翘首以盼的盯着自己,就更不情愿下去了,这心里一着急,手上的力道就没控制住,一把将人推向了水池。
“啊——”
元如枫脚下一晃,整个人就飞出去了,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不过弹香一瞬间,却仿佛过了半刻钟那么长,她在心里默默地将黎漱骂了个祖宗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