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运动有助恢复?”成氏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怪话?
糟糕!宁成君暗自懊恼。一不小心嘴瓢,说出了现代人的用词。
哎,虽然已经三世为人,自以为足够稳重,可这些小细节还真是难以面面俱到。
但她脸上依然保持着满满的笃定。
只要我表情够到位,就不愁没人信!
果然,成氏没再阻拦:“大夫的话肯定是对的,丫头你走路小心些!”
宁成君一边答应着,一边出了家门。
叔父一家就住在旁边。走十几步路,面前连成一排的三间土坯屋就是。
虽然是平民百姓的普通住房,但比起自家的两间破漏茅草屋,条件不要好太多。
正门虚掩着,估计宁彩彩也就前脚才进去。
宁成君绕到屋后,躲在窗下偷听。
“爹,娘,宁成君那个蠢货居然病好了!我亲眼看见的,千真万确!”
“好了就好了呗,死丫头咋呼什么?咱们到手的银子还能飞了不成?剩下那二两,没事就去敲打敲打。”
“可是,娘……他们该不会报复咱们吧?”
“怕什么?他们家不过一个瘸子,一个呆妇人和一个蠢丫头,敢来找茬?老娘一扫帚打翻!”
“媳妇儿,老大可没亏待过咱们,你这样不好吧?”
“切!当家的,你可真是好人!你也不睁眼看看,自从大梁打下咱们宁国,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街上多少吃不饱饭的?山里多少落草当土匪的?咱们家要不是我紧着挣钱,能有这样舒坦的日子?”
宁国……灭了?
虽然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但宁成君心里还是一阵刺痛。
如今,鄙薄也好,辱骂也罢,她都能淡然处之。但这世上总有让人无法释怀的伤痛。
比如……
家国之殇。
“唉——”屋里传来一声叹息,“君丫头好歹是老大的血脉,你也别太过分了。”
“你说谁过分?”
仿佛爆竹一下子被点着了,女人尖着嗓子噼里啪啦一通乱骂:
“死没良心的!也不看看,老娘赚钱是为了谁!老的爱赌钱,小的成天要花衣裳。好处都占了去,过后还嫌我作恶!
“是,主意是我出的没错!但那什么贾大夫,不是你找的?在老大跟前夸他是神医的,不是你?要不是你满嘴胡话,老大一家肯把房子都抵押上?”
突然,“砰”的一声响,正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屋内三张脸瞬间僵住,齐刷刷看向门口。
宁成君微微笑着:“不知道三位有没有听过一个词,隔墙有耳?”
“贱人敢踹我家房门!”
宁彩彩瞅见宁成君身后空无一人,冲上来就要扇耳光。
但是,她的手才伸到宁成君跟前,就被后者一把抓住了。
宁彩彩平时欺负宁成君惯了,哪里会服软?
但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分毫。宁成君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制得她腕骨生疼。
“君丫头,你想怎样?”
旁边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见势不妙,连忙上前质问。
可惜他心虚得很,语气毫无威慑。
宁成君手上动作丝毫未变,嘴角笑弧扩大:“叔父也是明事理的人,可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对方哑口无言。
“什么狗屁天在看?”
一个身形细长脸也细长的中年妇女“呸”地吐出一口唾沫。
“老娘从来不信这些!倘若老天真的有眼,怎会放任世间这般混乱?这年头,本来就是谁强谁是爷!死得早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呵呵!”宁成君冷笑两声,“如果世人都像婶婶这么想,恐怕婶婶才是死得最早的那个!”
“小兔崽子嘴倒利!放开我家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