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颉终于有了思维意识,看到父亲仿佛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大声提醒道:爹,那个女人。杜颉的话还没喊完,就见到了他此生再也难忘记的一幕,那个女人在村民倒下的瞬间身体向前一倾仿佛一道虚影一般钻进了二子的身体。那一刻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那种感觉很奇特所有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就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一阵发至心底的恐惧和阴寒就遍布了全身,除了爷爷和父亲还有杜颉外所有人都浑身战栗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个时候爷爷的叫喊声传来:建军别去。
但已经晚了,二子的尸身毫无征兆的一震直直的就立了起来,父亲猝不及防一下就撞在了二子的背上。这一下完全不在父亲预料之中,只见父亲就像撞到了墙上一样瞬间就被弹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父亲被弹出去摔在地上的刹那,二子已经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杜颉见此脑中嗡地一声一下就蒙了,在他的眼中二子几乎在父亲撞到他背上的同时就转身然后轻轻的一跃,那是一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当父亲跌倒的时候他那僵直的双手就那么自然的扣住了父亲的双肩上。
随即二子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形的獠牙就向着父亲的脖子咬去,电光火石的瞬间杜颉的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只有当时的情景就像一面镜子倒映现实一样,过去了就不会有半点印象,可他的内心却与之相反,一种无处发泄无以名状的愤恨充斥心头,杜颉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脆弱,如果第一时间指出那个女人也许一切还能挽回。就在杜颉万念俱灰的时候,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一把精致的斧子正中二子的脑袋,斧子虽然不大但是力道却极大,二子就像被巨力撞了一样一下就被击飞了出去。那个时候二子的獠牙几乎已经触到了父亲的皮肤了,再晚半秒钟父亲就要交代在二子的獠牙之下了。
是爷爷杜颉的心中充满了狂喜,不过这份惊喜太短暂了,二子就像被装了弹簧一样,它在接触地面的同时就违法物理法则的一弹,随即又向父亲冲去甚至比来时更快。不过这次父亲已经有了准备,父亲到底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他在二子被击飞时并没有忙着起身,而是探手从工具兜内拿出了两个圆形的木牌,然后双手交叉胸前手中的木牌向外,这个动作刚完成二子就到了,还是同样的招数双手按向父亲的双肩,可是这次它却没有得逞,呲的一声轻响二子的胸前冒起了一阵黑烟,二子以比刚才被爷爷击飞时还快的速度向后跌飞出去,这一次它直直的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显然这一次它受伤了。
不过父亲也不好受,二子在被爷爷击飞的时候它的手显然给父亲的肩膀照成了不小的伤害,以至于父亲挣扎了几下都没能起来。在赶过来的爷爷帮助下才艰难的站了起来,父亲的伤明显不轻,杜颉在远处都能看到父亲的袖子被血染成了红色,不过他们现在没有功夫来想这些,爷爷拿过父亲的挎包跟他说了什么,随即就奔向那把击飞二子的斧子。于此同时二子也已经缓过劲来,它又立了起来,不过这次它应该也遭到了很重的打击,因此并不像刚才那样一瞬间就弹了起来。在杜颉的眼中二子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四肢僵直的弹起,它的四肢明显能够有限度的弯曲只不过关节应该十分的僵硬,就像四肢被打了绷带一样活动十分有限。
父亲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二子,他向挎包内一掏,一把木片就拿在了手中,几乎在同一刻二子如一阵疾风一样向父亲扑去来,父亲也不避让一把木片劈头盖脸的向二子砸去,说来也怪本来应该四散而飞的木片如铁钉遇到磁铁一般向着扑来的二子激射而去,在木片沾到二子的同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杜颉的眼中,二子就像被机关枪扫射了一样,每一片木片在遇到二子的同时就爆燃起一片火花,本来还来势汹汹的二子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击退。
不过这次的打击显然不如刚才那一下重,二子虽然被打的连连后退,但是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父亲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在抛出木片的同时他的手再次从挎包内拿出了一黑一白两个圆形的木锥,并且逆流而上向着二子疾奔而去。
这时打击二子的木片已经消耗殆尽,连续受挫的二子显然被激怒了,看着父亲向他冲来也屈膝一弹如离弦的利箭一样急射而来,父亲弓着腰双手握着圆锥交叉在胸前对着二子毫无惧色的迎了上去,毫无意外两人撞在了一起,那一刻杜颉第一次觉得平时闷不吭声被母亲呼来喝去的父亲是那样勇敢,这一刻在杜颉的眼中父亲无疑是个英雄一个谁都不能比拟的英雄。
对撞是一种毫无花俏的比拼方式,实力是仲裁胜负的唯一标准,本来在杜颉的设想里,父亲那种大无畏的精神应该会给二子一次重击,但现实却粉碎了杜颉的美好愿望。对撞的结果是父亲口吐鲜血的撞飞回来,那一刻杜颉的心中仿佛少了什么,一种无以名状的心情将杜颉幼小心灵中的仇恨彻底点燃,他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或东西,杜颉的眼睛一片通红必须帮助他们,一瞬间杜颉做出了决定。他的目光看向那名村民手中的镇尸钱,这个能够救父亲当时的杜颉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