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杨行健惊呼的时候，却看见大门处，两个工作人员推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再仔细看那个透明的身影，却是一个西装革履，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

已是魂魄的中年男人，双眼迷离，神情呆滞，只是在工作人员推着的那具尸体附近前后游荡，没有什么目的性。

杨行健轻叹的一口气。

不是鬼差，他既有一些开心，也有一些失望。

开心是既有贪恋人间，也有不用见到逝去亲人的轻松，失望是对未来的不知所错和无法见到亲人的失落。

“这个炉刚才的灰请了吗？”一个年纪较大的工作人员向自己的同事问道。

“没呢，刚才那个人好像没有家人，没有人催，我就没急着收。”年轻的员工随口答道，同时准备去打开刚才的锅炉。

“等会，等会，拿个罐子。”老员工拉住小年轻，随后在附近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干净的陶罐。

“小陈，人死为大，不管这个锅里的之前是谁。烧了就尘归尘，土归土了，以后一定要记得及时把人请出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做什么都要有敬畏之心。”老员工絮絮叨叨的对年轻员工说着。年轻员工点着头将陶罐接过去，手上的动作却明显更快了。

杨行健没有多关注两个员工，而是飘到了中年男人魂魄的前面，中年男人飘过来在杨行健面前停顿了一下，接着绕开然后继续围着自己的尸体飘动。

“大哥？”杨行健尝试叫了一声，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见中年男人没有什么反应，杨行健伸出手抓去，之前像空气一样的自己居然一把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顾不上惊讶，杨行健有一种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并不像平时抓住人的手腕那样的感觉。像是抓到了空气？

就像只是抓着住物体一下，但具体是什么？杨行健无法去形容，只能用“看”，去判断像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中年男人被抓之后就停住了，不在飘动，就那样呆滞的被杨行健抓着。

杨行健用‘你醒醒啊’的摇法，抓住中年男子的鬼魂拼命摇了几下，依旧毫无回应。

‘他似乎没有任何意识，像机器人一样只会做已经设置好的事情。我在苏醒之前是不是也只能这样？’杨行健思考着。

“喂。老兄，你是哪里人？”

“……”

“老兄，你多大了？家里几个孩子啊？”

“.……”

“老兄，你西装的拉链没有拉上。”

“.……”

“……”

杨行健连续问了几个问题，从家乡到家人再到生活方面，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唉。”杨行健放开了男人，看来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他一样幸运，可以挣脱出黑暗，恢复意识。

但是他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也许不久以后像他一样觉醒意识的灵魂会越来越多。

“这个人舍利还挺多。”

年轻员工带着手套把杨行健还温热的骨灰拔出来，里面有好几个没有烧干净的碎骨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