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无奈的停下:“阿深,我和雯雯先送你回去吧。雅雅这个情况,现在人多只会打扰到她休息,等到她稳定下来我们再来探望也不晚。”
林深却不应声,好似什么都没听到。林雯亦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还在他并没有出现上次发病时的症状,这让她放心不少。
她正要过去挽他的手臂,却见他恍惚的走了两步后猛然咳了起来,片刻后忽然俯身吐出几口鲜血,刺目的红色让林雯亦惊骇到差点失声尖叫,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状况。
林路也是心头一跳,正要喊医生,却见林深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林雯亦想要拉出他却被他挣脱掉,踉踉跄跄的接着往外走,林雯亦压住内心的恐惧颤声问道:“你要去哪里?我...我可以送你过去。”
林深忽然停下,努力思考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公寓....回...回家。”
林雯亦努力勾出笑脸,用轻柔到不能再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好,我送你回去,这样你就能快点回家。”
她本以为林深会拒绝她,但他却不再说话任由她跟在身后,林路也想跟着过去,却无奈因为温尔雅的突发状况要回去处理一系列的问题。
林雯亦匆匆跟林路交代一声就紧跟着林深回去,留在原地的林路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脸上才显现出一丝难言的情绪,他隐忍的收回视线,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林雯亦悄悄的打量着林深的神色,并未感觉他与平时有明显的异常,可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活生生的抽干了生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进门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林深慢吞吞的穿过客厅,看到熟悉的一切后才恍然回了神,他眼前冒出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翻着书的温尔雅,那张被阳光洒满温暖的脸一下子变得遥远,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到..家...了。”
话音刚落,他一下子昏倒过去。林雯亦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随即赶紧将人事不省的林深拖到沙发上。她本想给林家打电话,又担心林祖父知道温尔雅引产的事情,想到上次林祖父对林深毫不留情的责打,她实在不敢拨过去。
思来想去决定先观察一阵,等他清醒以后再做决定。她翻找出一条薄被给他盖上,看到他脸颊更红肿的巴掌印,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轻轻伸手抚摸着他的侧脸,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心疼。
然而更让她担忧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温尔雅出了这样的状况,林深会出尔反尔拒绝跟她结婚,亦或者不顾她的要挟脱离她的掌控。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无法接受也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发生,越想越觉得一阵头大,不知道过去多久,正当她困倦的睁不开眼睛时,她听到林深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不要后清醒过来,林深应该是做了噩梦,浑身冷汗,见到陪在一旁的林雯亦后,哑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林雯亦哪里会知道?她从医院出来后并没有再询问过温尔雅的情况,即便知道,她也不愿意在林深面前提起。
林深掩唇咳了几下,平静的问:“这次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林雯亦一愣,气急的反驳道:“阿深,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是一个光明磊落心地善良的好人,但不管我想做什么事情,是对是错,只要我做了我就不会不认。”
她看着他没反应更加着急:“我发誓,真的不是我。”
林深沉默片刻,说:“我似乎听到她的助理跟医生确认过,除了那杯苏打水她没有动过其他食物。”
“可我真的是冤枉的!”林雯亦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哥哥最近总是觉得胃酸,那种场合不喝酒也不合适,我就给他换了一杯苏打水,我怎么可能在哥哥要喝的水里放入堕胎药,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事先就知道哥哥会把水给她?”
“那邮寄包裹的人...是你吗?”
“什么包裹?”林雯亦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自己联系的那个人做的,但又觉得那个人向来刀尖舔血,这种不痛不痒的报复手段不像他的作风,何况自己还没有给他打钱,他未必会动手。
林深闭上双眼,头一次在人面前露出倦怠的神色,等他睁开眼睛后嘴角泛起笑意,只是这笑意却让林雯亦浑身不自在,只听林深问她一句:“如果我死了,所有的事情都能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