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此时风雨飘摇之际,即便是新君为帝,众臣也没什么心思在这宴会上,加之皇帝年纪小,受不住困,这宴,早早的也就散了。
子善由着内侍送回了寝殿,安然睡去,两位首辅出宫后相视无言,各自上了牛车,默契的往王志越家走去。
家中,早已备好了酒菜茶点,王志越是独居于府,唯二的嫡子也早已经打发出府,自立门户。
两人分边坐下,酒杯不停,没有人说话都在各自叹气。
“介子兄,这国朝......”蒋申青再次举起酒杯,话未尽说,又一杯喝了下去。
“陛下是你我二人看着长大的,先太子也,奉谨克公,历代国君无不天纵奇才,陛下,陛下总归不会再差就是了。”王志越也没了宴会上的慈爱模样,满脸愁容就是此刻的他。
华夏如今分七国,晋国地理位置优越,占据水米之乡的江南,百年来,无论其他各国如何变动,晋国依旧繁花似锦,加之历代国君无一昏庸之才,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传至子善祖父一代,文治更是达到新的顶峰,无论是国都还是其他城市,百姓填的饱肚子,士子用心读书,不加赋税,不争徭役,君臣一心。
若是评选最宜居国家,晋国必然榜上有名,舍我其谁。
可,不知是不是晋国过的太过美好,子善的父亲突发恶疾而死,母亲殉情自戕,而子善的父亲是子善祖父唯一的子嗣。
本已经将国事慢慢交付太子的皇帝,经受不住丧子之痛,一场普通的风寒就让他倒下了,而这一倒,便再也没有站起来。
晋国不过半年,先后办了皇帝,太子,太子妃三场丧礼,举国悲痛是一点都不夸张。
屋漏偏逢连夜雨,国君的离世晋国的臣民还没缓过劲儿的时候,隔壁的代国趁火打劫,大举入侵边境。
好在边境将士用命,奋力厮杀,并未造成过多损失。
若是皇帝还在位,这代国如此不为人子,必然要发兵讨伐,可现在满朝文武都无心此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皇帝谁来当,总得早日定下是谁吧。
其实也不用费心思考,因着男女老少加一起,晋国皇室也只剩一三岁小儿,子善。
可这三岁小儿为皇,古往今来,正野两史,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且这和没有国君有甚区别?
但,满朝臣工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好在这太子的长子除了年纪小没别的坏处了。
母亲殉情,无外戚之扰,祖母早年病死,无太后专权之扰,只要我等用心,好好教导,未必不成大事。
这话说的漂亮,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没办法的自我安慰,但还有一丝希望不是?
“陛下,懂事乖巧,希望得天可怜,可窥得姬氏血脉一丝聪慧,我等也算对得起先帝了。”王志越苦闷的喝下最后一杯酒。
这个决定是否有利于国朝,有利于臣民,其实他也说不清了,可他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