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扎珈蓝当时感觉身体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好像五脏六腑全都震碎了,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等脑瓜子里嗡嗡的声音过去,他本来想动动胳膊腿,但是四肢一点知觉都没有,似乎这一下就把骨头全都给摔折了!已经根本完全不听使唤。
孟扎珈蓝趴在地上,胸口巨大的憋闷感,让他面红耳赤眼泪狂飙。就好像噎住了什么东西,一口气将将上不来。那副囧相别提多难看了,好在他现在是趴在地上没人能看到他的脸。
不过孟扎珈蓝这时也顾不上别的,苦苦的挨着,希望能把这股让人窒息的憋闷撑过去。
白衣少年缓步走了过来,用脚踢了孟扎珈蓝一下,语气轻蔑的道“呦,你怎么那么不进禁摔啊!你是纸糊的吗?掉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啊”,正在这时,孟扎珈蓝身体里的气一下子碰巧被踹顺了,他大叫一声整个身子舒缓许多,但手脚还是不能动弹。
“嚯,嗓门不小!来,起来再比划两下。看我再怎么摔你,我保证连摔你十回不带重样的。”白衣少年傲气的道。
“爷爷我今天喝多了,你等我清醒了的,留下个字号,改天我肯定登门拜访。”孟扎珈蓝肉烂嘴不烂的道。
“呵呵,别等改天了,我看就今天吧。你还想活过今天是怎么的?”白衣少年冷冷的道。
孟扎珈蓝听了白衣少年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说:“我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你家车夫一下嘛,这就要要我的命吗?不至于有那么大的仇怨吧?”
白衣少年一手拎着孟扎珈蓝的脖领子,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回了马车。
车夫这时候已经被丫鬟扶起,靠在马车的车轱辘上,额头渗着一片鲜血。看样子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所以刚才才会整个人昏死过去。
“他,怎么样?”白衣少年对丫鬟道。
“好像是脑袋受了伤,先让他缓缓。可不能轻饶了这个醉鬼。”丫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孟扎珈蓝。
“还用你说,我打算把他拉到小镇外面埋了。”白衣少年道。
“埋……埋了?”丫鬟虽然嘴上说的很硬,但从来也没真正遇过埋人这等事,心里也是一阵害怕。
白衣少年看看丫鬟的表情,不禁笑道:“怎么,怕了?我就叫你别跟我出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惹别人,别人都要来惹你。如果你不够狠,你只有被人欺负的份,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立足。你如果怕了我就送你回去。反正车夫也受伤了,得找医生看看有没有大问题。”
“谁……谁我我怕了,不就是埋人嘛,我帮你挖坑填土。”丫鬟强装着硬气道。
“嘿,好啊,到时候让你填土,你可别说你不行。”少年说话间,从马车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捆麻绳。这马车一般如果走长途,难免遇到个车轱辘滑脱,木梁断裂等情况,常备一个工具箱,里面有各种维修工具,可以因地制宜,进行紧急的修补,这样不至于在上不着村下不着地的荒郊野地里趴窝。
那个时候可以没有野外救援之类的服务,就算是有也没有联系电话,所以这个小工具箱基本上都是当时走长途的标配。而且每个赶车的车夫,基本上都是半个木匠和半个修理工。
白衣少年将麻绳的一端绑住孟扎珈蓝的小腿,另一端直接绑在马车后面。他将车夫扶着进马车,让车夫先在里面休息。
车夫一开始还极力推辞,但在白衣少年的强迫下,车夫只能听命。丫鬟照顾着车夫,白衣少年驾着马车,往小镇外面走去。
孟扎珈蓝在石板路上被拖行,凉凉的地板不断摩擦,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酒劲儿已经基本散去八成。
幸亏他穿的还比较厚实,再加上石板表面也比较光洁,否则皮都要摸没了。
被马车拖行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孟扎珈蓝突然想起那时贝瑞奇被抢劫的时候,也是被人这样拖行。仔细回想那白衣少年的身形,似乎贝瑞奇遇害当天好像见过。
这个身段,这个打扮,就算站在一群人中也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难到这人就在当日害贝瑞奇的那些人里?”孟扎珈蓝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只觉得如果是真的,这件事就很讽刺。
马车慢慢驶出了小镇,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树林边停下。
白衣少年本来打算把孟扎珈蓝埋了,可他在工具箱里只找到一把斧头,他拎着斧头在林中一块空地上砍了几下,发觉这效率实在是太低。
于是他又回到马车,驾车继续前进。
“怎么了?不埋了吗?”丫鬟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疑惑的看着白衣少年,她已经做了一路的思想建设,想着要怎样去给孟扎珈蓝埋土。可是眼下看样子情况似乎有变。
“太累了,看来埋人没我想的那么简单。”白衣少年道。
“切,你还说我没讲过市面,就好像你埋过人一样。”丫鬟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白衣少年也跟着笑了笑。
“那现在拿他怎么办?”丫鬟问道。
“沉湖!我记得前面有个湖的。绑石头上给他扔湖里去,简单直接不留痕迹,完美的选择。”白衣少年自鸣得意的道。
“你又有主意了?”丫鬟有点惊讶,平日里这个和蔼可亲的少爷,为什么有那么多处理人的办法。
马车继续赶路,很快来到湖边。白衣少年拖着孟扎珈蓝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大石头,他将绳子另一头绑在石头上,想利用这块石头,将孟扎珈蓝沉入湖中。
可他来到湖边有点傻眼,湖岸边的水很浅,根本沉不了一个人。他又不想把他的白色衣服弄脏。于是站在湖边,将孟扎珈蓝举起使劲儿丢向了湖心。
孟扎珈蓝虽然飞出去了三四米,可是这个距离还是没到湖的深水区,孟扎珈蓝仰躺在湖水中,湖水刚刚没过他的耳朵。冰凉的湖水一刺激,孟扎珈蓝酒是醒了十成。湖水浸入他的伤口,让他浑身阵阵剧痛。
白衣少年站在湖边看了一会儿,发现毁尸灭迹这事似乎有点麻烦。于是他又拖着绳子,将孟扎珈蓝从湖里拎了回来。
丫鬟看到白衣少年又把孟扎珈蓝带回来,不免有些惊讶的道:“少爷,又没成吗?”
“哎,这沉湖也没我想的那么简单,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吧。”白衣少年说着,又将孟扎珈蓝绑回了马车后面。
“你还有办法?”丫鬟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认识了这个日夜伺候的少年。
“办法不是有很多吗,比如说找个歪脖树,把他吊上面,伪造个被强盗抢劫的现场。”白衣少年很轻松的说道。
“强盗……”丫鬟再次惊讶道。
白衣少年今天说的事,都是她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
马车又行进了半天,拐进了一条崎岖山路。
“少爷,你走错路了吧,这天路好像并不是去洛希小姐家的路。”丫鬟道。
“嗯,这条路确实不是去洛希家的,但是这条路通往一处悬崖。我又想到了一个简单高效的办法,处理这个醉鬼,可以完全伪装成一场意外。”白衣少年说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少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丫鬟惊异的看着少爷的背影道。
“总听二叔他们说起,听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白衣少年轻描淡写的道。
“啊……是嘛?”丫鬟小声的道。
孟扎珈蓝心想,如果给他推下悬崖,自己应该没有悬念了。如果说刚才几个方法都还有缺陷,那么现在这个办法,看着应该再没有任何障碍。只要把他往悬崖下面一推,任谁都会认为是他半夜醉酒失足摔下去的。
“哎……就到这里吧,看来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晚。我的手脚都断了,也不能参加魔球角斗了,反正也是个废物。”孟扎珈蓝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决定凭天由命了。
只怪自己的命不好,从小变成了孤儿,养父还死的早,伍兹魔球打的好好的却得罪了权贵,本想能用魔球角斗打到天上,得到一个安逸的容身之所。可就在希望来到眼前时,却又遇到了这档子事。
自己被撞摔的那下,估计把胳膊腿都摔折了。就是退一万步讲,如果能遇到一个名医,给自己的骨头都接上,那也要养伤至少半年的时间,到时候黄瓜菜也早都凉了。
“看来今天就要折在这个白衣少年手里了,可惜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在没一个人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孟扎珈蓝被托行着,睁眼看了看星空。他现在基本上也已经习惯了被拖行的感觉。背后与地面摩擦的部分早已经麻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受了多大的伤。
但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也不知道这样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一会,马车在小路上停下来,前面拐角处,真的有一处悬崖。
白衣少年将孟扎珈蓝从马车上摘下来,拖到了悬崖边,他往悬崖下面看了看,底下黑洞洞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反正从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看,这里用来处理孟扎珈蓝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
当他正准备动手时,身后丫鬟对白衣少年喊道:“少爷,少爷,让我来,我来帮你!”
丫鬟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没想到喊起人来更是清脆悦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离老远就能听见。
“你又来捣什么乱。”白衣少年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
“少年我来帮你啊,我帮你把他推下去!”丫鬟道。
“切,你又不怕了?”白衣少年笑着略带揶揄的道。
“我什么时候怕过,再说为了少爷我什么都敢做。我要和少爷一起在这个世界里坚强的活下去。”丫鬟眼神坚定的道。
白衣少年刚想对丫鬟称赞几句,这时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几个人来,打头的一个瘦高小伙高声道:
“哟,是谁要在这个世界里坚强的活下去啊?小宝贝儿,来让我来瞧瞧你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