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干燥的嘴唇,触感原来是这样的。林濮看了一会,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离他的嘴唇很近。
他顿了顿,盯着挣扎了一会,又立刻退回到了另一边。
“……”林濮被自己的思想吓得胸口起伏。
因为如此,他足足睁着眼,对着天花板翻来覆去了两个小时。
半夜,舒蒙忽然咳嗽,林濮迷迷糊糊刚要睡过去,被猛然惊醒。
“怎么了?”林濮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想吐么?”
舒蒙摇摇头,嗓子哑道:“……我感觉我要死了。”
林濮打开了床头灯,暖光照得他身上一层薄薄的颜色,林濮侧头查看他的脖子和手臂,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的手可能很冷,肉眼可见舒蒙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赶忙抽回道:
“你不发热了,红疹退了点,死不了。”
“你能不能在家待一天?”舒蒙忽然没头没脑说。
“……我明天要搬……”林濮为难道。
“我都这样你还搬家。”舒蒙哭丧着脸,“我都要死了……”
“你死不了。”林濮说,“好好,我不搬,我给你倒口水去。”
他刚转身下床,舒蒙又从后面一把抱住他腰。
怎么又是腰!
舒蒙真的不懂这个动作多让人遐想吗,还是真的就把他当个随意的兄弟啊。
“你别搬了吧,行不行。”舒蒙声音闷着,“你走了谁给我洗衣服洗碗啊,我做饭给谁吃啊。”
“……”
“找个新室友不容易,你自己非要住进来的,你给我负责到底。”舒蒙靠着他的腰窝,鼻息还有点热热的。
“你小孩儿吗?”林濮转身道。
“嗯。”舒蒙说,“我还头晕,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你能不能别走,我不想死了没人送终……”
林濮把他弄回去,哭笑不得地盖上毯子:“…行了,好好睡觉。”
“我明天肯定好不了。”舒蒙闭着眼睛说。
“知道了。”林濮应道。
“那你不搬行不行。”
“嗯。”
舒蒙满意了,转过身睡了。
林濮躺回床上,又开始失眠。
为什么自己转眼睡在舒蒙床上了,为什么还答应他不搬家了?
舒蒙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想让自己搬吗?
林濮想了半天,越想越乱,越想越莫名其妙。
他把这种感觉强行压制下去后,决定下床找杯水,回自己房间睡去。
水流注入水杯,林濮又觉得疲惫。他好几天没好好睡上一觉了,这么折腾一宿,困意又翻滚而来。
他默默回到自己房间,关起了门。
再醒来的时候,林濮睁开眼,感觉关闭的窗帘外透着的太阳强度不对。
“……几点了。”他自言自语道。
接着他猛地坐起来。
赶忙穿好睡裤下床,打开房门,就看见舒蒙穿着睡衣蹲在门口看他的行李。
他手里捧着他的杯子,额发落在眼前挡了一半的眼睛,没有戴眼镜,笑起来像个狐狸:“早。”
“……你还不舒服么?”林濮问,“那个……过敏。”
“还有点红疹没有褪。”舒蒙穿着棉质的白长袖,撩开给他看手臂,没有昨晚忽然发起的那么密集了,还是轻微有一些。
“你过敏反应也太大了,看你下次再乱吃吧。”林濮说着看了眼手机,惊讶道,“……十二点了?”
“今天周六。”舒蒙提醒道。
“……”林濮张了张嘴,“也是。”
两人沉默下来,舒蒙指指地上:“……有点碍脚。”
“我来搬吧。”林濮说。
“……”舒蒙顿了顿,“搬去哪里?……”
“搬回房间。”林濮说,“昨天答应你不搬了。”
“那房记得退了。”舒蒙笑盈盈道,“我去做饭。”
林濮回了房间,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押一付一的租金也不要了,房东还是退给了他。
他看着这大袋子收拾出来的衣服,想这都是什么事儿。
其实根本就不想搬。
舒蒙给了他一个台阶,他真是顺着就下来了?什么狗屁躲他一会,什么离公司近,什么赶紧自己住忘记这个人,统统抛之脑后。
舒蒙病好了自己完全可以直接走,也没必要退房,但舒蒙开口,他给自己强行构筑的防线就直接坍塌了。
没点意思。
林濮把东西拨到墙角,也不想收拾,更不想深究舒蒙是不是有一点喜欢自己或者还是他对自己非于常人的占有欲,非要把自己安在身边。
也没点意思。
距离开庭还有十天,林濮家没搬成,被舒蒙一顿莫名开始的过敏,就这么地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