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雯摆摆手,“这就不必问我了,只是直觉。”
“现场的视频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林濮说,“你拍摄的角度。”
“可以。”陆雯把手机交给了林濮。
林濮打开了手机拍摄的画面,看得出拍摄者虽然在前排,但也不算近的距离。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手机音响里扁平地传出,台上热火朝天地在唱着。主唱劳德一身皮衣红发,拿着鲜红的吉他,虽然只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影像,也能感觉到对方台上的放肆气势。
“拉一下进度条,在五分钟的地方。”陆雯说。
林濮抬手划拉着进度条,到了五分钟左右的地方,看主唱正唱到高///潮的部分,下方高声的尖叫也抵挡不住台上歌手的高音,然而他放下话筒,转身忽然猝不及防地落下,他的吉他磕碰在了舞台旁边,悬挂出了一角。
下方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视频到此为止,之后就是一连串抖动的画面直至结束。
林濮把手机还给陆雯:“音乐节现场应该还有其他的画面吧?这份可以拷贝给我吗?”
“可以,因为没有转播的,所以现场没有官方机位。”陆雯说,“我们现在在向现场粉丝征集现场画面,网上也可以看见很多现场画面。不过他们的经纪公司似乎一直在删除这些信息。”
“……”林濮思考半晌,“女士,我们还是要先等待一下警方的结果,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
“我希望尽快。”陆雯点点头,“我们合作愉快,就不打扰你了,今天我会付完这次的定金。”
林濮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感谢,麻烦您等待了。”
“嗯。”陆雯说,“林律师,不用送了。”
林濮坚持送到了门口,等陆雯下楼之后,他转过身来,向屋内走去。
“林律师。”王茹恰好路过,和他一同走道,“见完客户了?什么案子啊?”
林濮摇摇头,没有所作回答,进了办公室。
他把这些东西规整放置在桌面,拿着杯子站在窗口向外看。
不算复杂的案子,获得保险金和赔付也不是难事。但前提是只是一起意外事件或自杀,刚才的谈话里,总有某种他无法言说的怪异,陆雯像个机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甚至感觉不到身为偶像、身为她丈夫去世后她应有的悲痛,而且她虽然没有明说,林濮却觉得她话中有话,还隐瞒了什么。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起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甚至怀疑是他杀。
林濮来白津不过大半年,既然他在海潭时就关注他,如果不是一句客套话,就是一件蓄意已久的事情。
就仿佛预见了她丈夫的死亡一样。
林濮重新翻看保单复印件。
如果是意外或者他杀不谈,但其实多数保险对于自杀这块的赔偿,是有条件的。而劳德购买的寿险对于购买后两年后自杀,是有赔偿的。林濮没有继续和她详谈,但能看见保险已买了两年向上,那如果是自杀,必然也可以获得保险赔付。
连这都预见好了?
委托人除了付钱相当爽快,这次的信息却给的不全面,也不愿多谈的样子,让林濮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切入。
他在办公室内踱步,而后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确实有这件事啊。”
林濮的好朋友,今年刚进入白津市局刑侦支队的小警察余非在电话那头道:“但是你怎么想起来问了?”
“我的委托人和这起案件有关,我只是确认一些事情。”林濮说,“不方便说就算了。”
“倒也不是,只是这起案子不在魏队手上,我能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之前法医到达现场初步尸检后判断是高坠致伤,但经纪公司说什么也不同意进一步尸检,尸体呈现出的样子,除却高坠骨折内脏淤血,进一步的解刨工作对方经纪公司却不让进行,现在已经快到48小时,这边可能会采取一些强制措施吧……我也只是听说,毕竟不归我们管,上面也不让多问。”余非说,“怎么,你是觉得有问题?”
“……不好说。”林濮说,“但既然我接下了,还是需要了解一下。”
“你刚回白津就工作啊……”余非打了个哈欠说,“什么时候有空?带你男朋友出来吃饭。”
林濮顿了顿:“啊……他……”
“咦?你还没答应舒蒙哥吗?”余非笑道,“他挺喜欢你啊。”
他不喜欢我。
林濮差点又冲口而出这句话了。
“那到时候我联系你。”余非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林濮应了一声。
他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