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秦岫便被秦徽从被子里拖拽了出来,她本就嗜睡,又在昨日喝了酒吹了风,拉拉扯扯半晌,终是被尽职尽责的秦二姑娘毫不留情的轰炸地睡意全无。
秦徽抱着她的被子看她睡眼惺忪爬下床穿衣,冷笑一声,道:“看来我昨日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记着。”
秦岫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打着哈哈形容散漫道:“什么事啊?”
瞧她这模样,秦徽就对于女帝下令让各家少主前往国子院正式学习仪容作风之事深以为然。刚将此事说出来,就见秦岫束发的手停了一下,诧异道:“上哪儿?”
“国子院!”秦徽满脸不耐烦,催促道,“你赶紧的别问了,是想母亲对你发火么?”
秦岫于是不做声了。身为一个少主,还是长姐,秦岫对于自己妹妹的态度似乎全然不介意,或者换一个词,习以为常。
两人在前厅用了饭,磨磨蹭蹭了半晌才到。对于传说中的国子院,秦岫乃至秦徽都是陌生的。当初二人因着情况特殊,连必学课程都是在家中请的先生。对于这传说中的国子院还是第一-次见。秦岫一-边沿途观景,嘴上一边索然无味,道:"无亭台楼阁也无画舫水榭,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嘛。”
秦徽抽了抽嘴角,就当做没听见她这句评价,“到了,我不便进去。你自己去吧。”
秦岫:“啊,好。
秦徽板着脸嘱咐:“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秦岫摆了摆手,只留给秦徽一个万分潇洒的背影。
不想她竟然真的来迟了一一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室内原本的嘈杂毫无预兆的停了,十几个人全都齐刷刷转头盯着她,其中不乏与她交好的几名世家少主。
在场的应了女皇的令,清一色年龄相仿的世家少主,且无一例外都是少女。秦岫被这目光盯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打了退堂鼓要往后退去。里面一个少女忍不住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她招了招手,叫道:"长渊,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嘈杂再度涌起,道道令她发怵的目光也无一例外地移往了别处。秦岫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样走到那群少女所在之处,踢开一张凳子坐了上去,恰好是那少女的旁边。
叫她长渊的那名少女姓殷名罗,常与秦岫一同在京中厮混,此时先生还未到,秦岫便与殷罗几人闲谈起来。
插科打诨一向是她擅长的,秦岫正转头与那几名少女说笑,余光中却突然冒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让她正说着话,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前方看了过去,凝神定睛一看,竟是个广袖长衫,坐得端端正正的少年。
未及笄的长发披在身后,背影纤细,侧颜娴静。压着书的手从袖口处露出一截白如雪玉的腕子,宽大的袖子流水似的倾泻下来,秦岫目力极好,看清了他领口与袖口处繁复琐杂的绣纹。
容色算不得绝艳惊人,平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