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小时候经历,金在这种事情方面很灵敏,“没关系,即便紫堂变了,也是紫堂。我们可是好朋友不是吗,嘿嘿~”
他对着自己笑,紫堂幻觉得先前坠入低谷的心情又浮了上来。师傅说的很对,金虽然天然大条,但他是个很好的人。
“明天去刷分吗?我有个朋友想介绍给你。”
“好啊好啊。”
…………
……
伽尔回到许久未归的别墅前,站在门口仰望熟悉却又陌生的建筑,他闭了闭眼,半响才踏进家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他知道,没人会对他说曾经那句让人非常欣喜和温暖的话。
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伽尔考虑到这点,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浴室。天知道他是有多久没洗澡了,想想就觉得好脏……
身为一个有点洁癖的,他不在浴室洗个两小时,都对不起自己。
从浴室出来,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浑身都带着一点润色,红扑扑的。每次洗完澡,伽尔就遇到个很麻烦的问题。
他头发太长了,不好吹干。
一般来说,男生是不喜欢留长头发的,那样很碍事,加上容易产生误会。他也有想过打理成短发,但是每当他如此思索时,脑子里就会冒出个想法——
剪不断,理还乱。
“……”
我好难啊。
伽尔时常容易掉智商,也像个孩子一样喜欢胡思乱想。甚至产生出如果他敢动头发君,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还不想头秃。
……
雷狮已经知道了伽尔了解范围内的真相,出现的问题在没有头绪和方向指明时,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雷狮提出的问题。
伽尔也打算告诉安迷修和其他人,不然被逮着,那个老妈子又要唠叨他了。
以前在屋顶和安迷修聊天谈到了记忆,格瑞困惑是不是因为他和安迷修讨论过程中,因安迷修提出来的?
凭大赛第二的智商,伽尔不觉得雷狮说的话没有可信度。
凹凸大赛里的人,不是已经成了精的,就是还在成精过程中。
套着不久前折扣新买的小怪兽睡衣,他蜷缩在床,侧身看着窗外,小尾巴随意搭在床缘处。琥珀瞳倒影着窗外升起的弯月,皎洁又亮白,散发微弱的柔光,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困意袭来,伽尔被那股力量卷进黑暗,耳边非常安静,没有丝毫声响。他想过,如果能一直这样休息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但是即便意识和精神现实休息了,另一个地方却不曾放过他。它像个黑洞,吸食着他的力量,不断撕扯自己辛辛苦苦修复的门窗。墙壁被它破坏,产生无数裂痕,他想要粘合,却总是被阻碍着。
伽尔听见身边不再安静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和厌恶咒骂地怒斥像数柄冰寒的刀刃,一遍又一遍地插在那裂痕布满的墙壁上。寒风和冷意从那透了进来,似乎想卷走他好不容易粘合的小屋,还有珍存的温度。
他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不断破碎的屋壁,伽尔握了握拳,片刻又宛如泄气一般地松开。他转身背着顿了会,然后抬步往另一个地方走去,丢下那些试图闯进来的恶鬼。
‘你想逃哪去?’
‘你哪也逃不了,你无处可去。’
伽尔顿住脚步。
‘你相信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存在,弱地令人咋舌,轻轻一碰,就断掉了。’
‘看清楚,你所处的位置,原本就和他们不同,你也不可能变成他们。’
伽尔抿了抿嘴。
‘每当他们看清真实的你,之后的哪一个不是对你恨之入骨?’
‘神下的人,终将无法落入凡尘。’
背后传来的话将他眼前的景象破开,战火连绵、鲜红四溅,到处都是惨不忍睹、令人骇然惊悚的画面。
空气中飘逸着的血腥,和泥土混杂,交错重叠的尸体泛着作呕的味道,寒意尽渗。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快醒醒呜呜……我好怕……’
伽尔看着一个衣着破烂、颊上流着殷红的小女孩跪在早已死去的女人身边。
少年站在那看着那个小女孩哭诉,本应该带着笑容和纯真去生活的小孩,如今被战火和死亡擦去了天真,那双充满亮光和希望的瞳眸,变得深谙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没做错事,大家会遇到这样的结局呢?哥哥……哥哥呜呜……还给我啊……为什么要丢下我……’
‘儿子……是爸爸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你和你妈妈……等着,我会给你们报仇……然后再去见你们……’男人小心翼翼抱着死透的小孩。一个庄严伟大、总是为孩子树立榜样的男人,此刻哭得撕心裂肺。
他站在那里,琥珀瞳没有丝毫感触,看起来甚是冷漠无情。他知道的,这些都是过去,曾经将他埋没在黑暗里、迟迟无法脱离的噩梦。
‘嗯?你是谁?’小女孩站在他面前,手里抖着刚捡起来的匕首。
伽尔没说话,他所处的位置是人群的中心,对于小女孩的行为,可能他也不曾想到,对方能看见他。
……或许是以前的他。
是曾经身处此地,同样站在这里观望周边人群的自己,伽尔再一次经历了。
‘你是谁?为什么我没看见你和军队一起?’有人看见伽尔手里握着的长/枪,仅凭上面精致的纹路,众人就明白这人身份不简单。
‘你居然有武器?刚刚那头魔物肆虐时你为什么不上前战斗!?’
‘大哥哥……我妈妈死了……现在我一个人了……’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国家口口声声说特异点会帮助我们,可他人呢!?不是说他非常强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不露面?有着力量的人本该来保护我们!’
‘我看那个什么特异点就是一灾星!如果不是他,那些魔物怎么可能来我们这里!?是他害死大伙的,他这种人不该留着!留着就是一祸害!’
‘孩子你是不是也是因国家原因,不得不参军而来的?真可怜……’
说什么话的人都有,面对无数袭来的问题,伽尔垂眸不给予理会。他看着地面沾满血迹的石头,琥珀瞳里渗满疲惫。
肩膀感受一阵重物,他抬头看见那些人皱眉,怀疑的目光打在他身上。
‘喂,问你呢,说啊,你是谁?’
‘军队的人都有制服,你这身衣服……不太像军队的。’
打量伽尔的视线越来越多,空气中作呕的味道多了一丝冷意。不知谁说了句什么,他看见一个先前那个跪在女人身边的小女孩冲了过来。
噗呲……
殷红掉在碎石土里,染红了原先被鲜血浸染而干涸的黑色泥土。
小女孩那双充满恨意的目光直深深刺进了伽尔的瞳眸里,连同腰处的匕首一样。
‘呐……大哥哥你是……特异点吗?’
……
伽尔醒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暗白色的墙壁因外界星月的耀光不断变动影子,因玻璃切割出大小不一的几何图形。
看着那流动的壁光,他抬起被小怪兽衣服包裹的手,似乎想触碰那光源。
可是距离太远了,它们很高,他碰不着。
穿着宛如小恐龙衣服的人,他的瞳孔诉说着话语,无声无息,和夜晚一样,安静不已。
格瑞他们在知晓真相时,会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