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核兮一只手被辜墨拉住,一只手被周妈妈扯住,他俩以看仇家的眼神互相打量着对方,但打量归打量,就是两个都不肯松开扯着木核兮的手。被夹在中间的木核兮很是无奈,良久,她对辜墨说道:“要不容我进去喝上一两杯酒,你也跟着进来,爷请你喝上一杯。”
辜墨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喝太多酒,不好。”
木核兮回瞪他一眼:“可本大爷乐意。”
周妈妈也在一旁搭腔:“对啊,这位爷原本就想进来耍耍的,”周妈妈上上下下审视着辜墨,她见辜墨这身打扮也是个非富即贵的主便又开口道,“哎呦,要不,这位公子也进来享享乐!我这啊,有几位新来的姑娘,风花雪月,及时行乐,岂不快活!”
辜墨二话不说,暗中施法用石子弹中周妈妈拉住木核兮的那只手,周妈妈哎呦了一声立即松手,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这大白天的,谁家的孩子不管好,用石头打人!”
辜墨不想听周妈妈在那嚎叫,他的手劲很大,像是用牵牛的力气直直把木核兮往外扯着离开的,站在万花楼前的周妈妈举着帕子挽留道:“公子要是不喜欢和姑娘们风花雪月,咱们万花楼内还有别的选择,若是真真不喜欢女子,我们这还有男子!”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引得过路的凡人频频注目。这凡界是个很讲礼法的地方,辜墨就这样扯着木核兮的手走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辜墨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自己最近没去妖界找她,“这几天,我回天界处理事情了。”处理的还是与你有关的事情。
木核兮才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她先是轻咳几声,再拿腔作势道:“好好的不回自己家里待着,跑来凡界祸害我,你是多闲啊。”
“我想见见你。”
辜墨这句话说的很合木核兮的心意,她的内心顿时心花怒放。但……此情此景,能不能松开手,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样很不得体啊。她试图挣脱开辜墨的手,辜墨默默看了她一眼:“别闹。”他手部力量加重,紧紧握住她,继续带着她往某个方向走。
等走了很久很久,辜墨才停下脚步,他缓缓松开木核兮的手:“阿兮,我们到了。”辜墨抬起头望了一眼牌匾,木核兮竟也鬼迷心窍的跟着抬头望了一眼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镇风楼。
“还记得这镇风楼吗,你以前总说这儿的酒比不得万花楼,糕点比不得天下第一阁,可唯独这镇风楼的菜肴最合你心意。”
木核兮暗暗道:这是要请我吃饭赔罪?
一顿饭就像弥补失约之过,想得美。
镇风楼的掌柜是魔族中人,名唤碍邢,是魔君手下第一魔将碍锺的儿子。因着喜欢上了一个凡间女子,从魔界来到这鱼龙混杂的二方城内,落地生根。
碍邢见过木核兮女子模样的打扮,也见过她一身男装的装扮,故而把刚刚要说出口的李姑娘给活生生撤回去,改口道:“李……原来是李大葵李公子,好久不见。”碍掌柜的眼光在木核兮和辜墨身上扫来扫去,大概是觉得一身男装打扮的木核兮和辜墨如此亲昵,有点怪吧。
“要一间上好的雅间。”木核兮开口道。
碍尉资立刻接话道:“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雅间在二楼,上着楼梯时,碍尉资突然与木核兮搭话:“李公子,敢问那次与你一道前来的木公子呢?他还在本店存了一坛一鸳鸯香,再不来取,这鸳鸯香的酒香味都快存不住了。”
木核兮的手腕猛地被辜墨握住,突然他收紧手掌,顿时,木核兮觉得自己手臂里的血都快流不通畅了,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嘶。”
碍掌柜把嘶听成了死,大惊不已:“死了?那位木公子看着还未到而立之年啊,怎会如此命薄,真叫人叹息不已。”
之彬啊,阿姐我不是有意诅咒你的。
碍掌柜连连惋叹道:“那么帅的一位小伙子啊,竟……哎……英年早逝啊,天妒英才!”
掌柜的,你能闭嘴不……
进到雅间落座后,秉承着要么不吃,要么大吃一顿的原则,木核兮点了八道镇风楼的名菜和三壶桂花酒。虽然镇风楼的酒不及万花楼的要好,但他们家的桂花酒也不赖。
等了约有两盏茶的时间,店小二将菜和酒都上齐后,辜墨才慢慢讲述自己今天的来意:“我想……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免谈,”木核兮一口拒绝道,无非又是来劝她修仙成神,当什么破神仙。
“也罢。”辜墨随后又道:“不谈也行,那你慢点吃,别噎着。”辜墨这张真的是乌鸦嘴,没一会,木核兮果真噎到,她咳了好久,连喝了好几杯酒,才慢慢把气缓顺。
他喃喃自语道,“我已经给过你选择了,阿兮。”辜墨这话说意味深长,似乎木核兮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对她下狠手。
偏偏木核兮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妖怪,她噗嗤一声笑道:“难不成我不愿意修仙成神,你还能拿绳子捆住我不成?”她挑衅的意思很明显,还特意挑了挑眉,简直嚣张得不能再嚣张了。
辜墨笑了笑:“若我真这么做呢?”
木核兮久久思量一番过后,一字一字,声调和缓道:“那我就剁了你,包神仙肉馅的饺子吃。”论放狠话,没人能比得过木核兮。
哪怕她明知自己也许法术不如他,但放起狠话来,气场那也是杠杠的。
“吃吧,”辜墨没有再说什么,他夹起一个鸡腿放进她碗里,接着又夹了一块鱼肉,紧接着又夹了一块……不出半刻,木核兮的碗里已经堆成小山丘。他说:“我知道你不太爱吃肉,可我总觉得你瘦了许多。”
她默默开口:“你夹这么多菜,是打算撑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