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的脚步止住了,终是不忍,回过身,寒袖遂又拉她坐下来。
“谢谢你留下来,给我这一星片刻看看你。”景天痛苦道。
“我实在不想你陷这么深……”她苦恼。
“对感情执着的人最没资格对另一个对感情执着的人说这话。”他努力玩笑一句。“你放心,能见到你足矣。你既觉得他好,我就不再说了。你顾怜自己就好。”
景天也很好。顾枫心下难过,手指绞在一处。
寒袖坐在她身旁,凑到她耳边憋不住地低问出来:“他是不是不能和你同房啊?”
“他是病人,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人,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什么都不能够。”她大方地低语道。
寒袖不无同情:“难得你痴情,你们还真是一对儿苦命的鸳鸯。可是,小枫,你那么年轻,这守活寡可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他一辈子不能,你怎么办?”
“守一辈子啊。”她近乎天真地说。
“那个根本是小说里的情节。那个不可能的。如果他爱你也断然不会这么耽误你。你的一生不能就这样系在一个什么也不能给你的男人身上吧。”寒袖急切:“要么治好他的病,要么你另想办法……”
“嘘。”顾枫手指挡唇,“你小点声。”
“这个事情我们家人私底下已经议论过许多次了,明摆着的事情你还瞒谁去,自是家里人心疼你。”寒袖叹道。“小枫,你莫怪我也逼迫你一般。你看上去老了十岁一般,自是过得不滋润啊。他一个病人哪里有力气和功夫顾惜你。”
这话又扯远了去。顾枫一时无语。
顾晓轻咳一声道:“爹和妈咪不好讲,我做大哥的来说吧。你选择那个男人,我们无权干涉。只是第一,要常常回家来看看多走走散心不要自己绑自己太累,让我们看着心疼。第二,没人一辈子要照顾别人,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你觉得不好了,不那么爱了,不要道德绑心,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他的,你有自己的生活。”
很是直接,她错愕。
“你别怪你大哥这样讲出来,家人也没有什么机会和你说得这么清楚。”寒袖帮腔。
“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他,你不要苦自己,记住了。”顾晓不放心地补充道。
“离开谁?”冷不防小五的童音脆生生地开口道:“妈咪你要离开谁?”
众人恍然,有些尴尬。男孩到底童真,凑母亲很近地追问。而那男人站在几步之遥,刻意离得远些,可到底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