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绿罗的缘故,他们三人自小就被灌输了要“终生保护好纱罗妲”的思想。所以,她深知那个与绿罗长得很相像、且被绿罗格外珍视的女孩,定然大有来头!而如今,她所邂逅的那个常让她产生类似“好感”的红发男孩,似乎……似乎也很在意纱罗妲吧!为此,她既有些小嫉妒,但又更好奇那个女孩的真实身份了。
“那么,纱罗妲到底是谁呢?为何绿罗姬尊会那般在意她呢?”只见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垂目喃喃道,小手还无意识地拽着自己洁白的群衫,并扭成了好几道纷杂的褶皱,一如她苦闷的内心……
“好啦好啦,你们这两个小鬼也别再瞎想了。”忽然,洛冉同时摸了摸这对各怀想法的小姐弟的小脑袋,然后朗笑道:“爸爸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所以对这些风云人物的‘爱恨情仇’真的一窍不通!而且,绿罗姬尊不是也常教导你们……不要多言吗?”最后一句话,洛冉明显加重了语气,尽管他笑得仍旧很和蔼。
还是像之前一样,当洛冉话音刚落时,这对如梦初醒的小姐弟就互相看了看彼此。只见那两双赭石色与灰蓝色的眼睛,皆不约而同地流失了些许光芒,且在一片静默的对视中,又轻淡地交换了彼此难以告人的想法……接着,他们都心有灵犀地不去追问,而是再次齐刷刷地含笑点头,却没有言语。
……
夜晚,夜叉丸在确定父亲真的就寝后,才壮着胆子,向加瑠罗问出了一个注定很不讨喜的问题:“姐姐,恕我冒昧……米素……现在情况如何?”
“我不知道……”加瑠罗咬了咬粉色的樱唇,别过脸,低声道:“即使米素阿姨服用过‘幻影药丸’,且我自己也学会了姬尊传授给我的‘操脑之术’。但这个施术过程……却是对米素阿姨的精神进行极大的摧残!所以……我常常不忍心!后来,姬尊狠狠地训斥了我,就不再让我继续这个任务了。”
夜叉丸叹了口气,清秀的眉头皱起,也很怜悯米素的惨状,而后说道:“别自责,原本姬尊强迫加瑠罗姐姐做这种事,明显就是在为难你了。”
“你别这么说姬尊!分明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了!”加瑠罗忙为绿罗辩解道:“和如今能完美地控制蕊子姐姐的叶仓相比,我的确样样都不如她!无论是容貌、实力、还是胆识……”
“才不是!说难听些……叶仓从骨子里就是心狠之人!咱们可都是一起长大的,我自然清楚她杀伐决断的果决本性!”夜叉丸义愤填膺道:“哼,我也不明白姬尊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她知道叶仓心狠,姐姐却心软,可还是要逼迫你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夜叉丸,你真的不必再为我的软弱而费劲解释了。说穿到底……呵,是我不如叶仓!”加瑠罗苦笑着淡然道:“叶仓在我们三人之中实力最强,且姬尊向来就很看重她,如今又收她为养女……”
“哼,我倒不觉得和她亲近,能是什么好事!”夜叉丸冷声打断道:“幸好我们被父亲收养了,至少他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可夜叉丸说着说着,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父亲在今天的某种“反常之处”。
加瑠罗忙劝解道:“你不要总是对姬尊抱有偏见嘛,就算她的确……行事狠辣吧。但对我们而言,她始终都是我们的再造恩人……”
“姐姐,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夜叉丸幽幽道:“还记得在孤儿院里,当我们开始记事起,那里的阿姨就称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可我就真的想不通了!在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没名没姓的孩子们的孤儿院里,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为何那里的阿姨们,在我们认识姬尊前就对我们一直特殊照顾,还让我们能如此神奇地相认了?还有你被确定了的出生日期……桩桩件件,不能不让我起疑心!而根据孤儿院当年留存的档案,我们这对骨肉相逢的亲姐弟,也并不是在同一个时间被送进去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只见加瑠罗的额上早已布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又随着水分蒸发而蕴生出一股凉意……
“呵,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只见夜叉丸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并淡笑道:“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们不该对姬尊进行毫无保留地效忠!”言毕,他抬眸透过墙壁上的圆形小窗户,深深地凝视着那轮宛如绿罗细长蛾眉的淡雅月牙,继而幽然道:“……毕竟,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
“尹杰,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还是不明白适度原则吗?”
11月11日深夜,在砂隐忍者村西北处的一座最为规模宏大的宅邸内,一个留着白色短发、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在一处气派的室内一边吸着烟杆,一边吐着白花花的烟气,并眯眼说道:“……都是当大名、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随性呢?”
“父上,您自己也得当心嘛。”伊赫尹杰盘坐在这男子的对面,一边用手驱散着烟气,一边瞥了眼那男子手中的烟杆,不禁怪笑道:“要不是咱们家族依靠垄断油气资源而富甲一方,就算有金山银山,都迟早得被您老抽光了。”
“哼,你小子还怕缺钱吗?若让其他人也开始对这么好的玩意上瘾……哈哈,那我们不就又多了另一种生财之道呀?”
那男子直接冲着尹杰面含无奈笑容的脸颊,再次悠然地吐出了一口白气。只见他那双同样是祖母绿色的眼睛正闪着贪婪的寒光,嘴上倒是懒散道:“你说我这个前代大名——伊赫北延大人,说得可有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