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修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到裴子时道：“你是不是没办法说话，只能唧唧唧呀？”

凤明修呆住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叫声是唧唧唧的，可从花花的口中听出来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明明是相同的发音，为何差别这么大？

就好像一个不大的少年，声音干净而纯粹，就仿佛来到大自然面前吹着风，面前是海浪一扑一扑的。

而这样一个少年，却跟卖萌一样发出唧唧唧的声音。

凤明修：“唧。”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身体得本能而已——有人问，他就答了。

至于这声唧里的意思是什么，就连他自己恐怕都无法对其解读。

裴子时当做这是肯定的意思，他笑道：“你别怕呀，我知道你说不出话所以没办法辩驳，也怪我。”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所以，我喊你小灰可以吗？”

说实在的，这个名字取的并不是很好听。

可既然是裴子时取的，凤明修自然答应了下来。

裴子时道：“你的毛是灰色的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和我说，啊！说起来你认识凤景飞嘛？”

凤明修想了想，摇了摇头。

先撇清他和凤景飞的关系，防止被怀疑好了。

裴子时笑了笑：“你和凤景飞除了毛色不一样，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啊，哎怪我怪我，所以昨天我没认出来。”

说到这儿，他又有点纳闷，既然小灰不是凤景飞，那上午的时候，凤景飞为何接受了他的感谢。

他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只好放弃了。

凤明修的翅膀戳了戳裴子时的苗：不是你的错呀。

——毕竟是他明明会说话，却不肯开口解释。

而且到现在还想瞒着。

凤明修有些心虚。

裴子时忽然道：“你怎么发现的我啊？”

凤明修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裴子时却又想着道：“啊，我给忘了，你说不了话，也不好答，那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好不好？”

这不难，凤明修点了点头。

裴子时：“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嘛？”

“唧。”是的。

裴子时：“那以前我们相遇的时候，是你穿过来了吗？”

“唧。”是的。

裴子时：“那你是也是崽崽吗？”

凤明修顿住了：“……”

这个世界的人普遍能活上百岁，他虽然被称为最年轻的上将，可离崽崽还是差了一大截。

但既然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成年了还不会说话岂不是很奇怪。

凤明修忍着羞意又点了点头。

裴子时：“那你的……算了。”

他本来想问小灰的父母的，但一想能让崽崽到处飞，甚至他刚刚和小灰见面时，小灰身受重伤，应当是父母早就不在了吧。

裴子时笑道：“那我教你说话好了！”

既然是这个世界的人，说话都不是难事。

安理来说，每只崽崽其实都是有记忆传承的，虽然不多，可说话却不是什么难事，也不知道小灰经历了什么苦难，才会连话都不会说。

裴子时笑着又道：“那你再唧一声，好不好嘛？”

小灰唧唧叫的时候实在是太可爱了，让裴子时忍不住还想在听一听，因为是祈求，语气便不自觉得带上了撒娇。

凤明修第一次感受到，比带军打仗更艰难的，是受到崽崽的撒娇攻击轰炸。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天天唧来唧去算什么样子。

凤明修义正言辞道：“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