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午的时候看到凤景飞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到下午就没办法说话了呢。

裴子时昨天晚上看到凤景飞实在是太高兴了，也没有多想，今天再一次听到凤景飞的唧声时才发现，好像和前天听到的不太一样。

再加上今天不像昨天一样是傍晚，光打在鸟的身上，裴子时明显发现了这只鸟身上的毛，和前天的微弱差别。

有点像是，他以前捡到的那只小鸟！

凤明修不知道花花已经起了疑心，点了点小脑袋。

裴子时：“还是你哥弄得？”

对于自己坑自己，经历过一次的凤明修已经可以手到擒来了，点头道：“唧！”

是的是的！

裴子时问：“你哥哥是苏晏瑾对吧？”

“唧——？”刚准备点头的凤明修，脑袋刚动便听了下来，有些傻眼得看着裴子时。

花花这是，失忆了吗？

——为什么失忆还能记得他那个蠢弟弟和苏晏瑾啊。

凤明修连连摇头，身上的毛在空气中来回甩动。

他的毛很细，属于灰色的，也许是甩的太过，一缕毛轻轻得飘落在桌子上。

凤明修猛然停住动作，震惊得看着桌上的那一缕毛。

如果不是他本体小巧，加上眼神好，其实那根毛完全不容易看到。

可他还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哪怕被毛茸茸的毛覆盖着，裴子时依然能看到他黑亮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以及忧伤。

裴子时从花盆里探出头来，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银灰色的毛。

看着鸟儿伤心欲绝得表情，裴子时难以将他的疑惑问出来了。

毕竟人生都这么艰难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不管怎么说，这只鸟一点儿都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甚至还对他格外的好。

——令裴子时想起了还在万花谷，身旁一只鸟紧跟其后的事情，两个人也算是同床共枕过了吧。

想到这儿，裴子时有些落寞，可还是打起精神安慰道：“就一缕毛而已，没什么的。”

虽然他并不能理解掉一根毛为什么要如此伤心，可裴子时也是看过他的师姐们，发现掉一根头发便能郁闷一天的表现。

大概是一样的心态吧。

凤明修呆呆得看着桌上的毛，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秃了？

要知道他只有在刚出生不久后，掉过几次毛，自他成年以来，就再也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哪怕被花花安慰，他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

他用喙将毛叼起，翅膀腾空一飞，站立在花盆的边缘，一直注视着裴子时。

就仿佛天底下最耀眼的黑珍珠一样，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着，裴子时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苗刚准备摸一摸凤明修的脑袋，动作便顿住了。

——他忽然发现一件绝望的事，哪怕这只鸟看起来这么小巧，可他的苗却没有这只鸟的个子高。

他以前的时候，个子就不能算是非常高，甚至被他师兄们嘲笑过好久。

后来师姐们一直安慰他，等长大就高了。

结果，直到他二十多岁，还是保持着一米七几的个子。

裴子时看着求安慰的小鸟，一时间不知道是秃毛的鸟更可悲，还是哪怕换了个世界都长不高的自己更可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