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女子啐了一口,原是系好的衣裙如今早已半敞半开,露出如玉的半截颈子,“我也原没想,多日未见,靖王的脸皮越发厚了,连那登徒子见了也自惭形秽。”
男子好似没听到这讥讽地话语,而是步步靠近正慌乱系着衣裙的女子,“阿沇”他唤着,声音不似方才那般清冽,丝丝缕缕的好像掺着无限柔情,和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点点滴滴化进了心里,像极了日日入梦时的朝思低吟,连带着那岌岌的玉冠,玄色的袍子也变得温柔。阿沇皱了皱眉,“殿下莫不是日日笙歌糊涂了?又将哪个美娇娘的情谊撒到了我这儿?”嘴角微微勾起,颇有几分戏虐的味道。小王爷倒也不恼她这般的挖苦,反是细细的瞧着她,这是一张寡淡而清秀的脸,在灯火的衬托下生出几分桀骜来,令人驯服。
“这话说的无情,你与她们可不同”
“诚然,虽都为棋子,但我却是个带刺的,让殿下如此委屈。左不过是把刀,殿下又何必自降身份夜探庆王府呢?有什么吩咐叫人通报一声便好。”阿沇自顾自斟了杯水,还未入口便被那小王爷拉着手腕就着杯子喝了下去,“既如此体谅我,那为何华清观里的刺客还未出手便被一网打尽?可是我豢养了一群废物?”小王爷眯了眯眼,虽是同阿沇笑着讲这番话,却透露着丝丝寒意,又何来之前的缱绻?
“殿下,华清观之行虽不是什么秘密,反倒庆王有些大张旗鼓之意,但殿下如此大胆行事未免鲁莽了些,何况,殿下为何觉着庆王会如此信任我?不过是自保不给殿下添麻烦罢了。”阿沇语毕,四下一时无声,只有窗外的雨声掺杂着雷声与这黑夜作伴。良久,小王爷才轻笑出声,放开了阿沇已经红了的腕子,抚上她的鬓角,细细的摩挲,“到底是我的好阿沇,这次刺杀本就是送你的礼物,那些人可没一个是我的死士,不过是户部那个两面三刀的老东西的人罢了,不足为惜。我当然知道他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了瓮中捉鳖,那我何不如他所愿呢?”他的手沿着鬓角一路向下,滑过脸颊落在阿沇紧抿的唇瓣上,最后捏住了她的下巴。阿沇不自然的挪了挪下巴不去看他,“既无事,殿下还请回吧。”
小王爷似受了委屈,轻轻叹了一声,“阿沇还是如此的狠心,本是叙旧,何故如此着急赶我走?”说罢,一寸寸靠近那张本就近在咫尺的脸,见那素来孤傲的眸子有了一丝波澜反是松了手,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阿沇要听话,切莫学那户部老儿,死了都没个全尸。”
灯火明灭间,只余下玄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