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择脱口而出便是:“上赵府提人的是朝督司,孙太卿为此自会有个合理的解释。”
丙冬又道:“赢王已经入宫了,不知要怎么编排。”
“若问心无愧,我自当现身求保。”谢昀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把武知蹊轻轻的放回床榻上,给她盖好了厚重的绒被。回过头,开口叫他:“魏良择。”
他应答一声:“殿下。”
“我进宫去,武知蹊在临城,藏在何处都不安全。”谢昀说:“她是诱我杀谢彦的饵不错,却也可能是旁人除之而后快的刺。”
魏良择似乎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偏头,反问一句:“殿下可信的过魏某?”
“信不过。”谢昀一语挑明,“早在上回你从王府走出去之前,我便要人在这巴兰阁屋檐下拘了你一魂,要你的命,我便只消烧掉器具。”
闻言,魏良择半信半疑,脑子里登时便浮现了那日的场景,丁夏给自己递衣裳的时候,屋檐扑下来一个带着狸猫面具的人,瞬间又消失不见了,他就知道不是错觉……
纵使心中后怕,魏良择仍有佯装淡定的本事,他不以为然地笑着道:“即便是没殿下所说这一遭事,在殿下入宫后,魏某也会在王府中谨慎调度安排,力守武姑娘安然等着殿下带灵医归来。”
他同谢昀三目相对,毫不畏缩,“只不过为了让殿下明白,今夜之事,魏某亦被谋算其中。”
谢昀一点也不放心武知蹊孤身留在这里,他却不能坐以待毙。翟循被扣回,魏良择是目前唯一能指望的上的人,他虽手段恶劣,却有谋略。乙部少卿、郡主仪宾身份,今夜保王府无恙,他是能办到的。
更何况,魏良择惜命,他赌不起失手的结局。
谢昀是从正门出去的,在赵家人慌慌张张的围拦之下,轻松的就跨马离开了,余了那些人哭的哭喊的喊,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孤身一人进宫,把丙冬丁夏都留在了府里。
外头闹,里头肃,赦王府许久不曾有这般动静了,楚送艳摸着墙边系着铃铛的绳索,一路走到了巴兰阁来。
这儿没几个人看守,灯火幽暗,顶门的丙冬见到她来,把剑别回腰间,上前问候:“楚夫人怎么来了?”
楚送艳站定,只道:“我听侍女说巴兰阁这边来了许多御医,便来瞧瞧,是否殿下身子有碍?”
她其实还听说,甲部魏少卿来了,殿下没回来之前,整个赦王府上下,都需听这位大人调遣。
于是她才来的,虽见不着他人,也可听一听他的声音。
“殿下无碍,是武姑娘身负重伤。”丙冬没让开的意思,“殿下进宫求灵医了,夜深,楚夫人还是先回寝殿歇息吧?”
楚送艳不退,自袖子里滑落下一截细木棍,负手挺立,“让我也守在这儿吧。”
她是在先皇后孟氏跟前养大的,好歹是师从苍遗太山,那不死老祖唯一的女弟子,又是谢昀的师妹,虽莫名成了王府妾室,平日里却见不着人,两个月都未必见上一次,是位极懂事伶俐的姑娘。丙冬倒真正不怕她留在这里会添什么麻烦。
“楚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