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心里有气,不撒不爽,扭过头对付闻闻吩咐:“去赵府把央王妃请回来,除非死了,便不用带来见我。”
谢彦整个人都恍惚了,他的王妃何其无辜!
付闻闻不敢违,手下的几个人很快就出去了。他来的对也不对,一时间只替央王默哀,壮胆开口:“禀赦王殿下,下官带了御医来,可为武姑娘诊治。”
行事周全如此,魏良择在旁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谢昀却并不理睬他,付闻闻虽聪明,却不得他丝毫信任。
“一人做事一人当!”谢彦跪下,“昀哥莫要迁怒倩倩!我是被人算计至此!昀哥明察!我为何设计杀你!我没理由这样做!”
“药是你下的,人你也伤了。”谢昀算账从来分明,一个不漏,“哪怕真是被人算计也是你蠢,照样要负责。”
翟循擦拭着刀,开口:“算计?你想杀人的心也是旁人能算计的吗?什么狗屁说辞!央王府的侍从不是你的吗?他们是不是动手杀光了老子的人?你要是真的无辜至极,一开始便该让你的人老老实实退出去!而不是连通护安军下杀手。”
“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你吩咐侍从说杀了她,谢彦,杀了谁?”谢昀捏着他的下巴,往火海里凑,“她当时站在这个地方,后面是火,前边举着刀的是你央王府的人!是不是?”
“我……”谢彦无可辩驳,只认定一件事情,“昀哥,我是太怕了,我怕你会杀我……他们是为了保护我,才对翟循动的手……”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谢昀把他的头往火里压,火苗烧萎了谢彦的头发,焦焦的糊味立刻飘了出来,“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谢彦抓着他的手臂不敢松,身后就是火海,头发已经快要烧没了,他痛哭着喊:“我从未想杀了你!我从未有过!我都是为了自保!今夜之事是算计,一定有人算计我!我们都被人陷害了!”
“被谁陷害?”
这一问句,谢彦想不出答案,或者说,不敢相信心中怀疑的那个答案。直到谢昀眼神里讥诮明晃晃的浮现,他都在沉默。
“谢翊的腿是我打断的。”谢昀平静的说:“因为他玩火自焚,做了错事。你可知是什么错事?”
“我不知!”
谢彦摇头,火舌蹿的更高了。
在屋舍坍塌之前,谢昀掐着他的下巴把人摔回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一桩桩一件件的数给他听:“他为了杀谢鞅不惜用杏杭城的百姓陪葬、连同崇欢殿在赦王府设法百鬼围宅欲意杀我,重伤我府上嬷嬷,致其不久后浑然长逝、更在古青寺率人围剿我,怕消息走漏,就想屠寺杀人灭口……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为了皇位,所以我要永远的断了他的念想。”
谢彦惶惶惊怕,转不过弯儿来,“可昀哥已被贬,皇兄……皇兄为什么还要杀你?”
“是啊,我已被废,为什么还要杀我呢。”谢昀重复着,凄冷的风从身后把他的衣摆吹的阔大,“谢彦,你知他这下又想杀谁吗?”
谢彦眼睛里不可置信大过恐惧,“我是他兄弟!亲兄弟!”
旁的付闻闻却不自觉地看向了魏良择,魏少卿站的周直,什么都无畏。谢昀口中所说的那些赢王做的恶事,桩桩件件他都参与了,唯独最后一个未说明的,他倒离的干净。
“你父兄皆健在,按理是不用我一个堂兄来教你做人,可谢彦,你生在帝王家,我不想叫你死的不明不白。”谢昀提着他的衣领,叫他跪的笔直,“赢王谢翊的这个局,我得帮着他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