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丁夏往她来的方向看了看,疑惑道:“那翟二爷呢?没同你一起吗?我未曾听闻翟府有女医啊!”
她心里微微起了点不好的预感,直问:“这楼内,是谁病了?”
“你管是谁呢?”丁夏想起来沈先生还在楼上生死未测,虽然神经大条很急躁,也不忘验一验梅宁,“你说你是灵医你便是了?如何证明?”
梅宁有条不紊,温柔且笃定地说道:“你眼有血丝且黄浊,必是肝肾阴虚,心火肺热,不必过分用降火解毒的药,该成家了。”
小伙子一愣,听不出个是非好歹,当下便让了路,将那二楼的从左数的第四个门指给梅宁看,说道:“灵医快上去瞧瞧吧,我们先生快不行了!”
她步子尚算沉健的走上楼,虽心里着了火,敲门的时候还是很轻,教养使她对开门的丙冬都细语问候:“在下是灵医,是哪位先生病危?”
丙冬走到廊道,同楼下门口傻站着的丁夏对视一眼,大声问道:“你怎么不问问就把人放上来了?灵医只救治仙师你不懂啊?沈先生又不是仙师,请的什么灵医!”
沈先生……
梅宁往屋内探望一眼,灰朦胧的空间,一烛火燃的无声无息,听的两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她尚未对面前的丙冬做什么解释,就已经快被他隔着一柄长剑,要驱到楼梯口去了。
“沈先生,是哪个沈先生?”
见她两鬓微白,容颜渐衰的模样,丙冬拿捏不好是唤她做姑娘还是夫人,有些为难,笨口拙舌地说道:“干你一妇人什么事?你们灵医仙师的规矩我知道,治的尽是仙神妖鬼仙师,既不能帮到我们,便不要打搅沈先生,快走吧快走吧!”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沈先生?”
“告诉你做什么?快走吧!”
“沈曳吗?是沈曳吗!”
梅宁踉跄的退下几个台阶,险些滚下去,丙冬不免觉得自己过于粗鲁,将剑收起来,退到沈扶风的屋子门前去,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再对梅宁说:“并不是。”
“丙冬无妨,让她进来。”此刻,屋内沉闷隐忍的一声叹气,叫丙冬让了路。
没等他再次确认,梅宁便跑上来了,踩到繁长的裙摆,跌在进去屋内的门槛上,有多疼也不知道,丙冬见她伏地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是谁?他不多问,碍于对流的寒风,担心沈先生因着凉而病情加重,丙冬将屋子的门从外头合上了。
楼下的丁夏冲他挥挥手,“怎么回事?”
丙冬摇头,直说:“翟二爷怎么还不回来?”
“翟家的府医都是专侍奉太夫人的,要带出来可不是件轻易的事情,更何况繁镇距城内尚有些距离,哪里是那么快的!”丁夏也着急,“不巧今日寒衣节,繁镇竟热闹成这般,十来人去寻个大夫竟是这样海底捞针的艰难!”
“这样的事情,寻着殿下也无用吧。”丙冬颇有些自责,“早知那些小儿蠢笨如斯,就该早早扶着先生离开!也不至于让先生气到身子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