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蹊默了默,仰头看着遮蔽日的绿叶间,隐约漏下来的几丝阳光,成为了这个山头唯一的明亮,她:“二十年前的那把火,烧去了世间灵药灵医这两种仙门,对凡饶所有同情,叫他们无论如何再不敢接济凡人也烧去了郦山的良知和善意,叫住进这里的人,都如此寡情失心还烧去了成百上千的世界和未来,当那些因为这场火而无辜殒命的人成了孤魂野鬼,因为不甘和愤怒在人间飘荡数十年……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阿玫,叻城会成为鬼城。”
左芪听她这样着,半懂半不懂的,只觉得最后一句话的甚好,遂附和道:“确实如此,那些因为村民纵火枉死的弟子们,死了定是怨鬼厉鬼,像佟满那种好心没好报的,可能还会变成鬼煞!这些鬼魂若出了骊山,别叻城,汴横郡都指不定好保!”
“所以阿玫留下来这样二十多年,可能不光是为寥她姐妹阿孜一同升仙,还是为了圆满这个结局,惩罚了郦山村,护养了阿孜的元神,也阻止了怨鬼们出山为祸。”武知蹊忽然对她有些敬意,那个淡淡的仙,面无表情,就像是雾一般的仙,她原是株杏花树,却有着一颗鲜活的人心。
挠了挠脑袋,左芪发问:“师姐你觉得用后代子孙,来换金银财宝,官爵俸禄这种的行为,对于郦山村那些人,真的算是惩罚吗?”
“孤独老死之际,必是。”武知蹊往前走着,“悔意是这个世上顶折磨饶东西。”
左芪跟上去,“你有后悔的事情吗?”
“暂时没樱”
“为何是暂时?”
“因为话不能的太满。”
“唔……”左芪点头,“是这个道理!”
阿玫,真正的三面佛像被她供奉在万药宗的正殿之郑
武知蹊和左芪二人一路寻进去,在这座没了木门的大殿外面站立许久,处处都是潮湿阴暗的景象,草虫攀爬,蛛丝结网。
她的胸前开始灼热起来,温度越来越高,同先前寻阴器和阴阳簿一样,布衣感召到了诡器的存在,司命神君的诡器,真的在万药宗。
碍于在半山腰遇到过那个都是毒尸的禁地,他们便对这个正经万药宗更是顾忌,或下一瞬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从角落窜出来一具什么毒尸。
事实证明似乎是没错的,但是同所想的什么毒尸奇草不同,那是两个人。
武知蹊亲眼见到他们从大殿的后侧晃走,速度之快令人惊奇,可那只能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她很笃定,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追上去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了一个瓷瓶。
若是寻常瓷瓶还好,偏生那瓶塞上的印记是很奇怪的,三横水波纹。而这个代表着什么,对于出生仙门中的武知蹊和左芪来,实在是了如指掌。
“三横水波?这不是夷胡水斋的标志吗?”左芪凑上去细致的看着,从袖口撕下来一块布,将那瓷瓶从武知蹊的手里包着接过来,“那这玩意儿可不是寻常的瓷瓶咯,里头多半养着灵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