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风经过昨夜那一遭,虚弱到不能起身,燕骊给他的院子贴了许多符纸,是纳阳采气的。
“这么,翟二爷要回来。”
“这封信是半月前寄的,他想必已经在路上了。”谢昀脑筋疼,“宛沉虞自己踏进了火坑,又将翟二斤叫回来做什么!”
沈扶风披着衣服坐起来,又低头看了看信件,只:“殿下现在叫人去拦着也不甚可能,翟二爷回来了也好,无论作用与否,于您都是个扶持。”
“我倒不担心圣上多心,怕的是赢王府那边又不做消停。”来,谢昀冷笑,看着他:“我们都低估了魏良择,他已察觉张且行下狱是我从中作梗。所以才会有人皮风筝一事,张翊那个白痴不可能买通盛嬷嬷身旁的女婢,便只有魏良择出面,以赦王府旧人身份办的事,他已经想置我于死地。”
“所以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圣上,而是赢王谢翊,是他的谋士魏良择。”沈扶风捂着胸口,“魏良择跟您是旧相识,对您了解颇深,对付他并不容易,况且他从不露面,如此看来又已经深得赢王信任,在下只怕他下一步棋,只能是更险要。”
“昨夜事后,燕骊崇欢殿巡夜,发觉的赦王府事变才冲的进来。”谢昀浑身散发着杀意,一双明澈的眼,日益深如寒潭,“崇欢殿是魏良择留的后手,如果那鬼群没有将我害死,燕骊等人就会借着除鬼灭妖的名头进来大开杀戒,届时杀了我,次日对外便我是死于鬼爪,妙是不妙?”
“所以您更得感谢武姑娘拼命相护。”
“她不信我的话,昨日原本是要假意争执叫旁饶耳目听去。”谢昀道这个又颇是无可奈何,“只是她一开始便不信我的话,燕骊是来杀我的这件事,她就是不肯信。”
沈扶风轻轻地笑着,劝道:“那便是太过良善了。”
“不她。”谢昀站起来,俯视着沈扶风:“我来找你,除了翟循回城的事情,还有就是告诉你,我已经叫人写了请行书去十里州梅海,求请灵医为你救命。”
“殿下分明知道我是胎弱之症!并非邪病!灵医来了又如何?”沈扶风听到他这话,激动的咳嗽起来,连忙摆手,“无需,无需!还请殿下速速请人拦下请行书!”
谢昀纵然知道,他却还想试一试。
其实请行书寄去了又如何?梅海如今已经拒医人,他们除了鬼怪妖魔的买卖,都不做了,上门去都不一定有用。
这是武知蹊跟他重复过无数遍的话,如果轻易能请来,那么她也不会一而再的强调要他去十里州求医。
“殿下寻个机会去一趟吧。”沈扶风反过来劝他:“您才是需要灵医诊治的,即使叫圣上知道您察觉到了阴毒,知道您去梅海,那您也要去。”
“再。”
谢昀将信从他手里抽过来,揉成一团塞进袖口里,走出屋子。
沈扶风坐在榻上,双手撑在两边,对着他的背影:“卫昀,便是卫昭。”
只有谢昀好了,巍巍昭熙才能好。
左芪为了自己,把谢昀腿打瘸的这件事,属实叫武知蹊感动。
她瞧着这人自从被燕骊救下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脸色是一阵黑一阵红,叫人不敢上去搭话,莲子卧在武知蹊的膝上,有些伤怀的在念叨着大狼,又看窗户那儿的左芪,声地问:“三三,脏子也是在想念咚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