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那时候才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皇。
……
武知蹊伸直了腿,动作有些大,差点就一骨碌从屋顶上滚下去,谢昀给他惊着,忙伸手把人给捞回来,“也没见你醉的时候有多老实。”
她还是一幅伤心欲绝的模样,将谢昀的手一抓,就像时候那样,昂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倾诉道:“我想我母妃了。”
“谁在想母妃?”
“是脆脆。”
谢昀震惊之余,还生出了满心的感叹,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北襄宫里的孩子,如今成了吞鬼山的仙师,可仍旧感恩命运,幸而相遇,也幸而叫她醉了这样一回,不然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事实?
武知蹊枕在他的手上,积压了庞大的心事,如今一遭被酒激发,委屈的不能自已,又:“那些都是假的,我若长到十岁北襄便会灭国,可我如今已经二九,北襄还是壮大如此,那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母妃?”
“他们都是坏人,脆脆不必记得。”谢昀本就未醉,此时更是清醒万分,他想起来太多了,那在北襄为质的半年发生了太多,孤寂又难熬的夜里,他总是想家想的睡不着,半夜在院子里放风筝,有一回脆脆就看见风筝找到了他,想到这个,谢昀又问她:“武脆脆还记得有个教你放风筝的质子哥哥吗?”
“樱”武知蹊答得丝毫不犹豫,“质子哥哥是唯一一个不担心被脆脆厄运连累的人,他总教脆脆放风筝,脆脆却怎么也学不会。”
听她还记得自己,谢昀眉眼一弯,含了三两酒意温柔,慢慢凑过去,看她鸦羽浓密的扑闪扑闪,心翼翼地再问:“脆脆喜欢质子哥哥吗?”
武知蹊答的还是特别干脆:“喜欢。”
谢昀心里一跳,又想到了什么,低沉着嗓音在她耳边问:“那武知蹊,喜欢谢昀吗?”
她忽而不答话了,昂了昂头,用那双醉眼迷离的眼望着谢昀,此时也忘了避讳什么不准接近不准碰她的话,武知蹊一手摸上了他的手臂,肩下那里的,绣着一株纤弱又坚韧的金巴兰,她轻轻的摩挲着,叫谢昀浑身一激灵,有些不上来的酥麻,要将她的手给拿开。
“怎么?”
“你你的母亲是西漠的女子,其实我也想去一次大漠。”武知蹊着,打了个酒嗝,难受的直蹙眉头,谢昀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为什么想去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