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刚回了镇子,便被当地最富有的朱员外设宴款待了,排着队进了大宅子,乖巧稀奇的模样叫人怜爱。
“哪个是周淮呀?”
听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一窝鸟巢的周淮回头望了眼,视线汇聚过来,他抬手行礼,糯糯地答道:“在下便是周淮。”
朱地道笑的更深了,拨开面前一堆的孩子,径直朝他走过去,还是蹲在周淮面前的,他自以为和蔼的,眯着眼睛问:“你就昭熙最聪慧的少年才子呀!据你起的句,连太子殿下都联不出来啊!”
周淮确实聪颖,他只又弯腰行礼,不卑不亢地答:“在下不过侥幸赢一次,太子殿下是昭熙明日,也不拘于这等文墨诗词。”
“嘿嘿我不管,听你是孤儿?”朱地道已年过四十,仍膝下无子,这等大喜事一出,他的念头就起了,只沾沾自喜地对周淮:“你来我朱府,认我做爹如何?改名朱淮!往后我名下田地房产都将给你,好是不好哇?”
如同听到一个荒唐的笑话,周淮稚嫩的脸庞添上两分不悦,退后几步,跨过门槛站到外面去,一抬手,大声道:“父母生养周淮,教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男儿最基本的骨血!先生亦教导学生人不能忘本,可如今我若为了朱员外的田地房产便丢这骨血,实在愧于地父母!”
朱地道一楞,院内即将开席用膳的孩子们,还有那些应邀意在目睹少年才子的显贵们,皆是吃惊啊!要知道他们如今念书的鹿溪书院可就是朱员外捐赠修缮的!如今人家好心要收养他为子,这样大富豪的好意不心领就算了,这么多饶场合上,一个孩子竟然敢用酸溜溜的大道理来驳他面子!
“额……”朱员外觉得跟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干巴巴的笑两声,又和颜悦色的问周淮:“那朱周淮怎么样?保留你自个原来的两个字儿!”
周淮不语,脸色更难看,他知道这个大人没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想着再解释,一言不发转头就给跑了,丢下一院子的人面面相觑。
朱地道后来好不痛快,并未坐下顾席,那些冲着周淮来的地主富豪们也匆匆离去,主角都走了,这些个孩儿叽叽喳喳吵闹的没完,又有什么值得留下来一块吃的。
此时正是腊月时节,寒地冻的,风吹上面庞都能僵冷大半。
周淮沿着人逐渐变少的集市慢悠悠地走着,顺着那条又浅又窄的溪,他冷的裹紧了衣裳,跑的太急,忘记拿袄子了。
雪最初还很,慢慢地飘成鹅毛,一朵朵一团团的落下来,地都着了银装,他走一步,这条安静的集市就多一个脚印。
周淮计算着路程,从镇上到东山,徒步大约需要一个时辰,那个时候都要黑了,山路泥泞又曲折,深林里还有吃饶猛兽,更别猖狂的逗人为乐的山魈,他上回就被捉弄的一晚上在林子里打转,亮了才发现自己绕着一棵槐树走了一夜,树周的草都被踩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