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新皇帝第一次临朝,临近长安的并州、凉州、豫州、冀州、益州等地要员均已入朝,然而临政之人却非韩玹,竟是被先皇钦点的新皇后,秦柏。
秦柏一身玄色袍服,长身而立,待文武大臣参拜之后,方入座,道:“请天子剑。”
蔡平呈上天子剑,秦柏捧于掌中,方道:“众卿,三日前,皇宫一场大火,先皇辞世,陛下染疾不能临朝。然而战事四起,百业待兴,秦柏临危受命,暂代朝政,自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此,秦柏恳请众卿,助我大辰共度此危急存亡之秋。”
姜长辛第一个跪拜,道:“三日前,臣于宫中与陛下商议政事,陛下亲口告诫臣,一应诸事由皇后代掌,命臣全力助之,臣姜长辛,但凭皇后调遣。”
程引也跪拜道:“臣,御史大夫程引,但凭皇后调遣。”
众人见状,自是接二连三跪拜,秦柏终于一己之力,接下这个烂摊子。
收去天子剑,秦柏这才道:“各位大人,眼下有一要紧之事,需马上处理。扬州淮南王府,二公子玹,遭奸人通敌所害,如今真相大白,当为其昭雪。玹公子自接掌扬州以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政绩可观,如今身死,陛下有诏在先,以亲王礼,入葬皇陵。卫副将,此事由你去办,安排妥帖之人护送公子玹回京。”
卫长青领旨。
秦柏道:“如今陛下欠安,秦柏只代理事,是非功过,均做记录,由陛下临朝后再一并处理。对了,还有一当急之事,如今陛下登基,当大赦天下,此事由程大人着手去办。”
程引道:“是。”
“另,加开恩科,择优选举,文武科当一并加开,此事……益州牧宁卓然可在?”
宁卓然忙回道:“臣在。”
秦柏道:“宁大人为先皇年间状元及第,才情斐然,为益州牧期间,平定三起匪寇□□,百姓安居乐业,功在社稷。此文科恩举之事,就由宁大人主理,并暂代武科恩举程式。”
宁卓然领命。
“好了。”秦柏道,“如今多事之秋,众位大人当辛苦些,相携共勉,若无他事……”
“皇后。”尚书令安又丞第一个憋不住了,眼见秦柏要退朝,忙出列道,“交州,雍鸡关失守,交州眼看就要亡了!”
秦柏暗暗笑了下,平静道:“众卿看,当如何?”
朝中无人可派,长安又正乱着,任是谁都无计可施,众人议论纷纷,却都拿不出个章程。程引作为唯一的一品大夫,只得硬着头皮道:“皇后,对于战事,古来只有两种解决办法,或战,或和。”
言下之意,朝廷无人可战,那就识相点,该求和就求和吧。
秦柏沉思一番,这才道:“为战,朝廷派不出将领,那就为和吧,割地赔偿求一方安泰,免交州之地生灵涂炭。”
“皇后。”
“皇后使不得。”
“皇后还请三思。”
……
秦柏冷冷道:“数日前,交州的急报便已送回长安,安大人,到今日有多少次了?”
安又丞都快哭了:“回皇后,十五次了。”
“我们再拖延数日,只怕也不用求和了,交州之地全面失守,一了百了。”秦柏道,“当下紧要关头,谁愿南下和谈?此去,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是割地赔款甚至是和亲,都请随意,只要,留下回转的余地,暂时息战,争得几日将息便可。”
“皇后,可是还有他法?”
秦柏道:“陛下登基,各地大员陆续入京,姜大人临危受命受理军政守卫京畿,焦头烂额。过了这几日,姜大人方能抽身南下,亚父,这几日你当以抽调兵马申批粮资为重,火速准备,预备好等待随时出发。”
姜长辛道:“是。”
又有人道:“既如此,姜大人当马上出京,这几日,京卫之责可由苏大人暂掌。”
秦柏冷声道:“苏良叛逆,勾结居庸关守将起兵作乱,已被下狱,待陛下临朝再做定夺。居庸关驻将犯上作乱,幸得姜大人当机立断,派副将前去镇守。”
至此再无人说话,秦柏方问道:“和谈之事,可有人愿往?”
殿内静默良久,终于有一人站了出来,竟是刘靖成:“臣刘靖成,愿往。”
“甚好。”秦柏道,“刘大人,在此危急关头,授予你为大鸿胪丞,带和谈使团南下,当以暂息战事为上,与南越周旋,不日姜大人南征,你便可功成身退。”
刘靖成道:“臣,当竭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