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书房内,晋阳和徐远交谈甚欢,好几次都可听见里头的朗声大笑。他们对周围不甚在意,总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中。却殊不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将被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他人。
徐府后门出现了一名不打眼的小厮,他先是敲了三下门,而后环顾四周,见没人便快速拉开门闪了进去。
只见那名小厮双手抱拳对着他前方的两名男子道:“晋家二房之子晋阳请见徐远。中途有书信交谈,便不知何意。还有一件事,徐远要晋阳接近梅家的徐姑娘。”
只见其中白衣男子对黑衣男子道:“慎一,这徐宫尚也太狠心了。竟让不熟悉的人去接近徐姑娘,虽说我们汉原民风开放,但这也不太合适吧。”没错,这两人就是慎一和常煦。平日里只有慎一一人,可今日常煦无事,慎一便唤他一起来了。
慎一就听着,默不作声,直到常煦讲完。他才对小厮道:“知道了,回去吧。留心徐家的动作,尤其是对徐姑娘。”
“是。”小厮转身离开,慎一和常煦也是一会儿便不见了。他们去了徐府前门,想看看自称晋家二房之子的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常煦对慎一道:“你说如果他真是晋洲宇的儿子,那他就是代晋洲宇来寻徐宫尚的。如此说来,晋家怕是要不太平了。”
慎一也没看常煦就说到:“怕是晋二对相首这位子起了念头。”
常煦点点头,很是同意慎一的说法。就在常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徐家大门开了。晋阳走了出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徐远。只见晋阳稍稍俯身对徐远说了什么,徐远面色欣慰的拍了拍晋阳的肩。
接着晋阳坐着马车离开。
常煦看着离去的马车,一脸愤慨的对慎一道:“去看看他的真面目。”
慎一笑笑,道了声“好”。
于是二人飞上屋檐,一路追着马车。直到马车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房屋前,二人飞身进了院里。不一会一名青袍美少年从大门进了来。
常煦皱眉,道:“这晋阳为何要换衣物?如此模样到像是官宦家子弟。”
慎一没有讲话,他一直看着晋阳。见他往某间房里去便拍拍常煦的手,常煦会意,二人齐身飞到了晋阳所在的房屋上。
梅府
“舅母,你就让我出去吧,求求你了。”徐芜华从休息结束后便一直缠着梅氏,希望梅氏可以准许她出府。但效果不太理想,都一个时辰了,梅氏也没松口。
梅氏看着徐芜华摇摇头,语重心长道:“芜华,你身子并未痊愈。假若出去冲撞了什么可不得了。”
徐芜华见说了如此之久都未说通梅氏,便有些沮丧。她耷拉着脑袋,显得好不可怜。梅氏见她如此模样,自是于心不忍,想了想便道:“芜华,等后日你身子好些,舅母同你一起出去可好。如今即使我同你一道出去,我还是悬着一颗心的。”说着说着,梅氏就想到了前三日徐芜华病中的模样,她眼框竟是红了,她道:“你这样频繁的生病,我真是愧对苏青。”
徐芜华见梅氏说着说着便要哭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坚持了,便投降开口道:“行,那我们便后日出去。”
梅氏见徐芜华不在执着于今日出府,松了一口气。她拿起手帕拭了拭眼角,道:“那这两日你可不许再病着。”
徐芜华有些无奈,却心知梅氏全是为了自己着想,她撒娇般开口道:“我自是听梅夫人您的。”只是在梅氏看不见的时候,眉头紧紧蹙起,她心里想着:“春衫,你等着我。”
“春衫”听名字便可猜测出一二。她是徐芜华的婢女——上辈子的。
在秋风萧瑟,万物凋落时,春衫的父亲因疾病去世了。原本春衫一家就只靠当秀娘的春衫养活,春衫父亲未病时还好,她所挣的够全家一月的吃食。可自从她父亲生病,家里花费就变得越来越大,日子也变得越来越拮据,到最后竟是连饭也吃不着了,她母亲也因此在一个夜晚偷偷跑走了。
可无论是怎样治,春衫父亲的病也不见好。春衫眼看着父亲一日一日的衰败下去,却无任何办法。
“我只有多做工多赚钱才可以给父亲治病。”她想。抱着这种想法的春衫更勤奋的做秀工。别人一天秀五样绣品,春衫一天秀十样。可即使这样,春衫的父亲还是去世了。
在汉京,无父无母的女子会是一些猥琐人眼中的货物。他们趁女子未注意时将她们迷晕,然后送到烟花之地换取钱财。春衫就是这样被卖到云上楼的。
徐芜华是在云上楼的后巷里遇见春衫的。
当时的春衫想趁云上楼的妈妈不注意偷偷逃走,可就在要出云上楼后巷时被人发现。春衫衣不蔽体,又被几个壮汉团团围住,后面会发生什么自是可以料想到。就在他们想要对春衫动手时,坐在轿里的徐芜华出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禽兽之事自然之有禽兽可以做出来。”
几个壮汉听见有人辱骂自己,自是怒不可遏。他们一边捏着手指‘卡擦卡擦’响,一边朝轿子走去。
就在一壮汉快掀开轿帘时,常煦突然出现。他轻挥手中的剑,就一招,那壮汉伸出的手便被划得深可见骨。其余的壮汉都目瞪口呆,他们哪里遇过武功如此之高的人,于是回过神来之后纷纷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