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吧。”
“应该?”苍佑微微挑了下眉,不满道。
“是我。”明杨赶紧端坐好,认真答应着。
“伤口都抹药了吗?用不用去医院检查?”
“抹过了,没事儿,都是皮外伤,我心里有数。”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学校里真没遇见什么难解决的事情?或者说,真不是你惹事?”
明杨被他问得心里不舒服,还有些委屈:“实话,我要是真的那么热衷打架,现在还用窝在这儿乖乖听你唠叨,早成了学校里最帅的古惑仔了。”
“嫌我唠叨?”问完,苍佑又替自己解释,“你住在我这儿,我肯定得对你负责,你要是总这样带着伤回来,我看家里得常备跌打损伤药了。”
明杨摆摆手,表示不用:“备那玩意儿做什么,等过一阵把房子修好,我迟早要走的啊。”
这话听起来莫名不顺耳,苍佑皱着眉,把明杨放倒在枕头上,将被子从他手里抽出,表情冷着,语气却还是温柔的:“盖好,睡觉。”
第二天一早,刚把明杨送去学校,苍佑就给自己信得过的秘书打了通电话:“帮我查一个人,具体名字信息我会发到你邮箱,尽可能详细一点。”
苍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查明杨,如果只是萍水相逢,他偶发善心想要资助一个学生,那么等明杨考上大学,或者再久一点,等明杨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工作,两个人的缘分也就到头了,将来各走各的路,按理讲今天这一行为大可不必。
他想不通,便用“谨慎”二字来为自己找借口,毕竟是自己用心帮助的孩子,多了解些是应该的。
这样想着,苍佑心安理得地说服了自己,扭头就开始为明杨联系自己练自由搏击的教练。他虽然不想看明杨打架,但更不想看他带着一身伤回来,到时候就跟教练说,教他一些自卫防身的招式即可。
明杨夹着尾巴好好当了一天乖学生,周三,吃晚饭的时候,苍侨又出现在他面前。
“你为什么总能偶遇我?你跟踪我?”明杨把盘子往旁边挪一挪。
“不是不是,”苍侨连忙否认,看样子是真无辜,“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想常常见到你。”
明杨吃着自己的饭,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也没拒绝对方的接近。
临走时,苍侨小心翼翼地问明杨:“你跟他上床,他给你多少钱?”
明杨扭过脸看他,眉间眼底全是疑惑不解。
“我没有别的意思,”苍侨摆摆手,“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也可以帮你。我二哥那样的人,那样的家世,他将来肯定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生。可他又很优秀,我怕只是这种关系,你也会陷进去。”
“不用你担心,我对他,也没有别的意思。”说完,明杨就端起自己的盘子走了,把苍侨抛在了身后。
苍佑早上送完他,走的时候说了,他们教研室去外地调研,要周五才回来,这几天他得自己上下学。本来也没什么,可晚自习结束后,明杨从出了校门情绪就很低落,不只是那种因为习惯被打破的不适感。
回去写完卷子,关灯躺在床上,明杨又想起苍侨吃饭时跟他说的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没想跟苍佑怎么样,从前的包养关系也好,如今的债务关系也罢,他从来没敢往远了想过。可那番讲述事实的大实话仿佛一块大石头重重压在他心上,堵得他浑身不畅。最后,明杨看看时间才刚过零点,干脆穿上衣服跑去网吧打游戏了。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周五早上了,明杨没想到苍佑一回来就来送自己上学,心情稍微好了些。
出门时,他看见苍佑站在防盗门前凝视着什么,明杨跟过去,看见了角落墙上的划痕。
明杨看清了上面的痕迹,给苍佑解释:“有可能是小偷踩点的标记。一横一竖,说明是白天没人晚上有人;一竖一横,代表的是白天有人晚上没人;两条横线,指的是白天晚上都没人;这种圈里画个点,说明是独居户。”
“你怎么知道,”苍佑立刻把目光转到他脸上,“你从前的兼职不会还包括三只手吧?”
“没有没有,那个犯法,我又不是傻子。”
“周三那天你干嘛了,为什么没回来?”苍佑盯着墙角处的两横,表情十分严肃。
“……”那天晚上他心情不好跑去网吧通宵了,可他没法跟苍佑解释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只好再次撒谎,“我那天回老房子住了一晚。”
苍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想了想,说道:“下周开始,我搬来住。”
“为什么?”
“我有强迫症,他们踩点要画直线就只画直线,我不喜欢那个一圈一点的标记。”
太牵强了,但作为一向龟毛的苍佑,好像什么都可以成为他情不自禁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