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一直都觉得驸马很好说话,没有一点架子,关键是长得很好看,跟个花瓶似的,也只有驸马这样的容貌才能与公主相配吧。如果说公主冷如寒秋,那驸马就是暖如春阳,能把这样的驸马惹得动手,一定是触动了逆鳞。
赵简背靠楼梯的扶手,望着从楼梯上纷纷扶腰驼背爬起来的小厮们,吓唬道:“不是我说,你们这群人惹谁不好?惹我家公子做什么?我家公子心慈手软,只让你们受了点皮外伤,如果换做是我,呵,不断条腿也得卸条胳膊。”
小厮们扶着腰,疼得龇牙咧嘴。他们跟着席阳在祁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挨揍,领教了那位白衣公子的本事后,他们再也不想自讨苦吃,都不敢出言反驳赵简,以免又遭来一顿毒打。
赵简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若木惜颜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里,他一个激灵,立马收起痞样,站正身形。他在看到若木惜颜的那一瞬间就嗅到了危险,让刚准备唤“小姐”的他识相的闭了嘴。
若木惜颜手中拿着一朵血色玫瑰,冷着脸从赵简面前经过,径直下楼,黯淡的眸光仿佛结了冰,那秀颀的背影看不出任何感情,除了完美得过分,再无过人之处。
紧接着席阳负手从赵简面前晃过,跟在若木惜颜身后,嘴角的笑都快扯到耳根了,看起来异常兴奋。
那群小厮纷纷让开一条道,恭恭敬敬唤了声:“少爷。”
小厮们都想让席阳帮他们出口气,可席阳的注意力始终都在前面的美人儿身上,不曾看他们一眼,只怕就算看到面目狰狞的他们,也不会上心。
席阳边下楼边道:“你们现在赶紧去正堂给本少爷腾个好位置出来,本少爷今晚要请这位顾姑娘一同看万花艺伎会。”
“是,少爷。”
自家少爷发了话,小厮们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纷纷冲下楼,去张罗所谓的好位置。
赵简愣在原地,直到若木惜颜和席阳下楼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跟着公主殿下的人怎么会是席阳?驸马呢?
赵简回头去寻顾轻舟,顾轻舟背靠着围栏,望着地板发呆,眼神空洞无物,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落寞,甚至可以用哀伤来形容。
赵简隐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安慰驸马,楼下就传来那群小厮的声音。
“滚滚滚,这个位置我们少爷包了,你们去别的地方。”
“快滚,快滚,别逼我们动手啊!”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喂狗!”
……
席阳在祁城混迹这么多年,他身边那群小厮别人也都认识了。
坐在正堂正中间的那桌客人一看是席阳的小厮,就知道祁城恶少来了,不敢多说一句话,匆忙让出位置,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席阳带着美人儿下了楼,茶室内的谢承宇看得眼睛都直了。
“席大少爷可以啊,这么快就把美人儿搞定了?”
“啧啧啧,我还以为美人儿有多矜持,这才多久就被席阳拿下了?不是都成亲了吗?这么看来,那对夫妻都不是省油的灯。”
“唉,又一位美人儿要被席阳那个畜生糟蹋了,我这心里啊,真是难受。”
身边一声接着一声哀怨叹起,谢承宇心里愈发郁闷,席阳除了家业大,一无是处,长得还算可以吧,怎么就是总得美人儿青睐呢?难道都是看中了他家的钱财?
肤浅!
庸俗!
再美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席阳带着若木惜颜在众目睽睽之下入座,周围的客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们,摇摇头不敢叨唠一句,生怕惹祸上身,只得感叹席阳不愧是祁城风流第一人,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蓝衣姑娘,也不知蓝衣姑娘身边的白衣公子去哪了,被席大少爷绑起来锁在某间房里了也说不定呢。
入座后,席阳看着凛若寒霜的若木惜颜,暗叹顾姑娘就如血色玫瑰一般冷艳矜贵,可见不可近,让人忍不住接近。
席阳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子,无论从样貌、性格还是气质,都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世间少有,实在独特,根本不像是一般人,也不知是何方顾氏,竟把女儿生养得如此多娇。
席阳轻咳了声,问道:“顾姑娘,你可有喜欢吃的糕点?”
若木惜颜原本不想回答,可她毕竟利用了人家席大少爷,也不知这利用对那个人起到作用没,于是她冷冷道:“没有。”
“那水果呢?”
“没有。”
“那茶呢?”
“没有。”
“那顾姑娘可喜欢吃甜食?”
隔壁空无一人的桌上还留着两碗银耳莲子羹,若木惜颜睫毛微动,面不改色道:“不喜欢。”
“……”
席阳无奈,顾姑娘的话怎么这么少?问一句答一句,好像很不愿说话似的。这也没有,那也不喜欢,未免也太冷淡了点?
不过……倒还真是与众不同,有意思!
询问无果,席阳只好招来身边小厮,在小厮耳边嘀咕了几句,小厮点了几下头就离开了正堂,然后席阳再对若木惜颜说道:“顾姑娘,在下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叫下人去通知花满楼的掌柜把所有糕点都端来一份,希望顾姑娘会喜欢。”
若木惜颜道:“多谢。”这两个字应付得毫无感情。
席阳笑了笑,道:“顾姑娘,不用客气,顾姑娘若是不满意花满楼的糕点,在下可命人去城东的舍轩阁买糕点,舍轩阁的糕点可是数一数二的美味。”
现在已是亥时一刻,祁城的各个大小店铺早已关了门,如果席大少爷非要买舍轩阁的糕点,怕是舍轩阁的老板就算歇息了,也会从被窝里爬出来卖给席大少爷。
正在这时,琴声轻扬而起,宛若深山幽谷间的汨汨泉水,绿林繁枝头的吟唱黄莺,清灵悦耳。
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而去,那八位舞女已经换了一身霓裳白裙,纨扇遮面,奔上红台,随着琴声的节奏翩翩起舞,舞姿惊艳无比,各个笑靥如花,动作流畅优美,仿佛出水白莲。
有些事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遗忘得也快。方才的小插曲被众人抛之脑后,皆为上红台表演的舞女们重新鼓掌欢呼起来,热闹再次席卷整座花满楼。
若木惜颜看着红台上的表演,不再与席阳搭话。
比起红台上的舞女,席阳只想看身边的美人儿,美人儿冷是冷淡了点,可好歹算是交上朋友了吧?美人儿这张脸真是精致得无可挑剔,就算让他待在房里看一整天,他也愿意。
看一辈子?不,他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就算他想,那也得美人儿同意才行。
悠扬动听的旋律将陷入自我怀疑的顾轻舟拉回现实,她回过身倚在围栏边,望着楼下那桌人,目不转睛盯着若木惜颜的席阳,灼伤了顾轻舟的眼。
她承认自己吃醋了,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呢?与谁在一起是公主殿下的自由,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呢?
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公主殿下讨厌她是应该的,只有讨厌她,她才能安心,只有讨厌她,她才会觉得身上的罪孽没那么深重。可是真到这个时候,她心里却难过得要命,甚至一度埋怨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是他,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告诉公主殿下,她喜欢公主殿下?就算公主殿下喜欢司马大人,她是不是也能堂堂正正竞争?
可惜她不是他,她不想欺骗公主殿下,那份喜欢她只能藏匿在心底,任由折磨吞噬。
这一切都被赵简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男女之情自古以来都无法让人参透,可他这个情感小白现下却是看清了公主殿下与驸马之间的矛盾。
赵简默默走到顾轻舟身边,缓缓道:“公子,小姐她……”
顾轻舟看着一叠又一叠摆放在若木惜颜面前的糕点,沉默了很久,开口道:“赵简,你知不知道跟阿妤坐同一桌的那个人是谁?”
赵简点头道:“知道,那个人叫席阳,是祁城席家的大少爷,家底丰厚,家财万贯,虽是不如公子家,但在这祁城却是无人能比。”
钱财乃身外之物,顾轻舟关心的不是这个,她道:“他为人如何?心思如何?是好是歹还是恶?”
赵简正色道:“席阳在祁城横行霸道多年,被他欺负过的人不在少数,为人不如何,风评更不如何,是个经常混迹秦楼楚馆的风流鬼……”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轻舟暴躁打断。
“什么?!风流鬼?”顾轻舟眉头一皱,攥紧拳头,合着这个叫席阳的家伙还真是盯上了公主殿下的美貌?公主殿下岂是随便就能觊觎的?
“公子……”赵简还有话想跟顾轻舟说,可顾轻舟转眼就下楼去了,看着顾轻舟怒气冲冲的背影,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顾轻舟出现在正堂,茶室内的一群人又兴奋了,纷纷凑到窗边,等着看好戏。
“啧啧啧,今晚真是一出好戏!你说他们会不会在花满楼打起来?”
“谁知道呢?席大少爷可不是个好惹的种,这要真动起手,那个姓顾的能打得过?”
“反正看戏就对了!”
……
顾轻舟下楼后没有去打扰若木惜颜,而是选择坐回原位。
如果她直接去找若木惜颜,不仅会被若木惜颜冷言嘲讽,肯定又免不了与那群小厮大打出手,正堂这么多人,影响不好,她现在只需盯紧席阳那个家伙,席阳若敢轻举妄动,那可就不止松松筋骨那么简单了。
席阳一边喝酒,一边与若木惜颜交谈,就算若木惜颜不与他搭话,他也无所谓,美人儿坐着听,话他来说就好。乐此不彼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后脑勺,已经快被身后某个怨气冲天的人给盯穿了。
若木惜颜眼角余晖刚好能看见那个白色身影,自是知道那个人来了,她能感受到那个人的目光,可她就是不愿去看那个人,她气那个人抱江宁,气那个人不知道她为何生气,更气自己做不到向那个人袒露心声。
事到如今,她堂堂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也沦落到利用别人来试探驸马的心意了么?
席阳喝了几杯酒后,也给若木惜颜斟了杯酒,举起酒杯诚恳道:“顾姑娘,在下能否请你小酌几杯?顾姑娘大可放心,在下绝无半点歹意,在下只是喜欢与漂亮姑娘交朋友,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虽然在下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下绝非人面兽心的小人!顾姑娘,请你相信我!”
若木惜颜垂下眼眸,毫不犹豫端起酒杯,对上席阳诚心诚意的眼眸,主动与席阳碰杯,面无表情道:“席公子,请。”她不是相信席阳,而是相信隔壁桌的那个人。
语罢,若木惜颜拂袖遮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席阳心底瞬间乐开了花,美人儿终于给他回应了,还是主动与他碰杯,方才一顿话没白说,真是不容易!
隔壁桌的顾轻舟直直地盯着若木惜颜手中的酒杯,眉头拧成结,眼睛睁得老大,醋得脸都红了,她还记得在若木仟尘的生辰晚宴上,若木惜颜是如何拒绝齐天奕的,而如今却与席阳一同饮酒,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读不懂。
特别是公主殿下这样的女人,宁愿生闷气也不告诉你为啥生气,是不是很奇怪?
顾轻舟一口喝掉凉了半截的银耳莲子羹,喝得太猛,是甜是涩也没尝明白,把碗重重磕在桌上发出“嘭”的声响,然后扯开嗓子喊道:“晟小二,拿坛酒来,要最浓、最烈、最猛的那种!”
第二杯酒停顿在嘴边,卷长的睫毛掩盖了若木惜颜眼中的情绪,杯中酒却倒映出了在那一瞬间产生的异动,听那个人的语气,好像是生气了?是这样吗?
此时的正堂欢呼雀跃,热情高涨到最巅峰,因为万众瞩目的万红花魁江宁出来了,江宁没有戴着白狐面具,而是将自己的容貌大大方方展现在众人面前。
江宁换了一身烟纱芙蓉红裳,绸面的红裙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及地,凹凸玲珑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红台,一眼就看到了坐着喝闷酒的顾轻舟,喜形于色,脸上的笑容楚楚动人。
轻柔婉转的琴声从琴女指尖流泻而出,轻如绵风,潺如流水。江宁随着动听的旋律在红台中央起舞,其他八位舞女皆成了衬托江宁的角色,江宁忘我地舞动曼妙身姿,动人的眉眼似乎在诉说着美好的故事,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美得让人陶醉。
一曲过后,江宁深深鞠躬,以绝美舞姿收场。整个过程江宁虽是完美演绎了这首曲子,可她却是心不在焉地一直关注着台下那位蓝衣姑娘,因为她发现她的救命恩人一直盯着那位蓝衣姑娘,不曾偏移过一刻视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她吸引,唯独她的救命恩人未看她一眼。
整个正堂都被掌声和喝彩声包围,江宁鞠躬完毕,直起身子看向若木惜颜,四目相对,江宁的心微微颤了一下,是被蓝衣姑娘的美貌惊艳到了,更是被蓝衣姑娘的眼神惊吓到了,略感困惑,好强烈的敌意……
几秒后,江宁收回目光,当着众人的面一步步走下红台,走向顾轻舟,这可能是最后与救命恩人相处的机会,她怎能放弃?
江宁下台后,其他八位舞女继续在红台上轻歌曼舞。
众人望着走向顾轻舟的江宁:“……???”
众人即便心存不满,心有不甘,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位白衣公子救了江宁一命,他们没那本事救江宁,自也没那资格得江宁青睐。
反正今晚不虚此行,有两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供他们看,何乐而不为呢?
不一会,两坛烈酒下腹,顾轻舟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喝醉,可自己偏偏无法醉酒,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看了公主殿下这么久,公主殿下却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公主殿下生起气来,还真是冷漠无情。
一阵芳香扑鼻而来,紧接着一个黑影挡住光线,倒映在桌上,顾轻舟停下举杯的动作,抬头看去,原来是江宁,她道:“江姑娘,你怎么来了?”
江宁莞尔道:“江宁见公子独自一人醉酒,很是孤独,便想来陪公子一同饮酒,不知公子可否愿意?”
顾轻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当然愿意,江姑娘能来已经是在下的荣幸了,江姑娘请坐吧。”
救命恩人同意了,江宁便入了座,顾轻舟将一个空酒杯放在江宁面前,为江宁斟满酒,举杯道:“江姑娘,在下敬你一杯,谢谢你来陪我。”话音一落,顾轻舟一饮而尽。
江宁嫣然一笑,饮完酒后放下酒杯,只见顾轻舟又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像是拼命要把自己灌醉一样,察觉出顾轻舟不对劲,江宁问道:“公子可是有心事?”
顾轻舟点了点头,没说话。
江宁继续问道:“公子一直盯着那位蓝衣姑娘,可是认识那位蓝衣姑娘?”
顾轻舟点了点头,“嗯,认识。”饮尽杯中酒,顾轻舟神色一沉,语气落寞得犹如跌进了谷底,“方才她是坐在我身边的,可是我惹她生气了,她不想理我,不愿认我,宁愿与别人坐在一起,也不愿看我一眼。”可笑的是她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何生气。
听完顾轻舟这番话,江宁眸光一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半晌后,她缓缓问出心中所想,“公子,请恕江宁冒昧,公子可是……喜欢那位蓝衣姑娘?”
顾轻舟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后,再缓缓抬头看向若木惜颜,眼底潋滟着绚烂烟花的光彩,像是在欣赏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认真肯定道:“嗯,喜欢,很喜欢。”
“可是……我却不能告诉她。”顾轻舟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容,公主殿下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公主殿下在向前走,而她只能远远的看着,永远也无法追上去。
江宁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不由失落且深感遗憾,柔声道:“公子既然喜欢她,为何不能告诉她?公子,喜欢一个人,应该勇敢一点,公子不说,她又怎会知道呢?公子不争取,又怎会知道她喜不喜欢公子呢?”
争取?
顾轻舟苦笑摇头,无奈道:“有些喜欢是不能说的秘密,我不能告诉她,也不能让她知道,更不能……争取。”
顾轻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江宁说这些话,也许是憋在心里太久了,想找个人诉说衷肠吧,她看得出来,江宁是个好姑娘,说出来也好,这样心里也好受一点。
既然是救命恩人的秘密,江宁也不再多问,默默看着顾轻舟喝闷酒,随着顾轻舟幽怨的视线看去,会心一笑道:“公子别担心,蓝衣姑娘身边的席公子虽然名声不好,但他是个正直的人,他不会对蓝衣姑娘如何的。”
顾轻舟没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倒了半天酒又没了,于是又叫晟小二去拿坛酒,她的视线始终不离若木惜颜,似乎要把自己的感情全部倾泻而出,只要若木惜颜偏头,就能对上顾轻舟炙热地目光,就算席阳不会对若木惜颜如何,她也不会放松警惕。
十几杯酒下腹的若木惜颜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红晕为她那美艳的容颜添了一笔动人的妩媚,她一直面不改色地饮酒,眼角余晖却一直关注着隔壁那桌人的动静,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情绪,生怕自己露出丝毫落寞的破绽,从江宁走向顾轻舟的那一刻,她就彻底淹在了醋海里。
他们在聊什么?江宁姑娘亲自来找你,你很开心吧?阿淮兄长,你可有提到我?
江宁看着不把自己灌醉不罢休的顾轻舟,于心不忍地拦住顾轻舟,按下顾轻舟手中的酒杯,关切道:“公子,别喝了,不会醉酒的人,怎么喝也不会醉。”
顾轻舟叹了口气道:“借酒消愁愁更愁,这酒确实一点用都没有,可是就是让人有种想不停喝的冲动。”
江宁覆上顾轻舟握住酒杯的手,安慰道:“公子,别难过,时间会证明一切,一切都会好的,一定会的。”
顾轻舟垂下双眸,道:“江姑娘,谢谢你。”
顾轻舟也相信一切都会好,可是时间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奢侈,一年半后公主殿下就解脱了,可是她呢?她该如何解脱?她对公主殿下的感情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今后,只怕会更难熬吧。
站在一旁的赵简实在看不下去了,公主殿下本就因为驸马抱江宁的事吃醋了,这下怎么还聊上天了呢?聊上天就算了,怎么还上手了呢?驸马与江宁靠得如此近,只会让公主殿下误会更深,驸马到底在想什么?
赵简理理衣襟,朝顾轻舟走来,几步走到顾轻舟身边,恭敬道:“公子,属下有话要跟你说,请公子随属下来。”
江宁看到赵简来了,便收回了握着顾轻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