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赵简抬头看了眼城门之上的牌匾——祁城,然后挥鞭驱动马车驶入城门。
微风不燥,天色青苍,残阳如血,他们三人在下午酉时到达了祁城,这一路顺风顺水,比预计到达的时间要早。
赵简驱车到名叫花满楼的客栈前停下,花满楼这名字乍一听以为是风流之地,其实不是,花满楼是祁城最好的一间客栈。
赵简从小习武,身手了得,在当锦衣卫之前,他曾走南闯北,行游江湖,行侠仗义,什么地方都去过。在得知要经过祁城后,他就想到了花满楼这间客栈,他怎敢亏待公主与驸马,反正驸马家家大业大,这一路带的盘缠也够买下好几座银楼,自是不用担心盘缠不够用。
“公子,小姐,我们到了。”赵简说完跳下马车,从马车后搬来板凳放在地上,对马车内的人说道:“公子,小姐,请下车吧。”
若木惜颜纤纤玉手撩开帘子,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随即放下帘子,回头看了眼靠在马车上熟睡的顾轻舟,默默起身弓腰下车。
方才若木惜颜也靠着顾轻舟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顾轻舟还在睡,见她睡得深沉,让她继续靠在肩头睡,后来想想还是很恼她,不想让她知道,便把她推开了。
谁知顾轻舟一睡就睡到了祁城,若木惜颜对以兄妹相称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她并不想唤醒所谓的“兄长”顾淮。
听到动静的赵简掀开车帘,随后若木惜颜躬身走了出来,他恭恭敬敬道:“小姐,请。”
赵简伸手想扶若木惜颜下车,却落了个空,若木惜颜避开他,径自下了车。
若木惜颜一下车就惹来不少旁人注目,男女老少皆有,那一张张瞠目结舌的脸,各个两眼放光,谁会知道从这辆朴实的马车里出来的会是一位芳华绝代的绝色佳人呢?
这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还真是活久见。
那冷艳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这绝非寻常姑娘家,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来头?
赵简尴尬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身为一个带路的护卫怎有资格碰公主殿下,这种扶公主殿下上下马车的事还是由驸马来做吧。
不过,驸马呢?他怎么还不下车?
赵简探头往马车里一看,看到熟睡的顾轻舟再瞥了眼若木惜颜,心想:公主下车为何不叫醒驸马?
赵简不敢饶舌多想,于是唤道:“公子!醒一醒,别睡了,到祁城了!”
“……”
顾轻舟没反应。
赵简又瞥了眼若木惜颜的脸色,面无表情,便提高音调再唤了声:“公子,公子!醒醒,别睡了,祁城到了!”
听到呼唤的顾轻舟猛然睁开眼,睡意全无,眼中布满血丝,定定地望着赵简,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赵简?”
顾轻舟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躺在一片花海里,很软很甜,阳光明丽,风和日美,漫天纷飞着姹紫嫣红的花瓣,四处飘溢着花香,好一个天界花源,人间仙境,以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赵简道:“公子,到祁城了。”
到祁城了?怎么一觉醒来就到祁城了?
顾轻舟下意识看向右侧,空无一人,有赵简在,肯定无事,于是她轻咳一声,清清嗓子,然后起身弓腰下车。
顾轻舟走出马车,娉婷秀影映入眼帘,她微微一笑,跳下马车,话刚到嘴边,若木惜颜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阿淮兄长睡得可好?”兄长这两个字咬得尤其重,似有嗔意。
顾轻舟不知其意,不好意思笑道:“挺好的……”
若木惜颜不露痕迹瞥了眼顾轻舟,忍不住腹诽:你当然睡得好,枕着我睡了一路,肩都酸了,你不好,谁好?
下马车的顾轻舟引得过路女子一声惊叹,得知自己在大街上失了分寸的女子的脸瞬间爆红,羞得捂住了嘴,可女子舍不得逃跑,她还想再多看顾轻舟几眼。
出入花满楼的客人与路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对清水身影吸引,没想到又从马车下来一个玉树临风的俏公子,这衣服穿得也是极其相配,想必是一对年纪轻轻的夫妻吧。
君颜如美玉,夫色胜桃花,简直羡煞众人。
赵简放好板凳后,走过来指着花满楼,恭敬道:“公子,小姐,这花满楼是祁城最好的一间客栈,今夜就留宿在花满楼吧?”
顾轻舟点点头,若木惜颜也没意见,于是赵简道:“公子,小姐,请稍等片刻,属下去去就来。”语罢,赵简摇身晃进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