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惜颜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靶场中间,在那个距离所有人八十米远的箭靶前停下,站住静止了几秒后,转回身面向众人。
若木惜颜的视线落在顾轻舟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出来帮顾轻舟,她何曾这样过?
当所有人都在嘲笑顾轻舟的时候,她会感到愤怒,她巴不得所有人都闭嘴不准再说顾轻舟一个不字。她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顾轻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你,至少她相信,直觉要她这么做,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毕竟顾轻舟在别人眼里始终是她的驸马,她把这一切都当做是对驸马负责,心里虽说还是有点奇怪,但她不会再因此感到意外。
顾轻舟望着远处的若木惜颜失神,身心早已被若木惜颜为她跨出那一步时的悸动包围。
楚朝瑜看着发愣的顾轻舟,忍不住问道:“驸马,那可是你夫人,你当真要把箭射向她?”
顾轻舟默默走向射箭点,没有理会楚朝瑜。
齐天奕冷笑一声,“淮清公主只怕是凶多吉少。”
若木仟尘怒道:“齐天奕,你身为齐岳十皇子竟如此胆大妄言,你真当华新没有规矩吗?”
齐天奕陪笑道:“太子殿下息怒,天奕这不是担心淮清公主吗?”
若木仟尘懒得与齐天奕计较,自信满满地对顾轻舟道:“皇姐夫,孤信你。”
众人不敢吱声,都暗自为若木惜颜捏了一把汗。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顾轻舟当着所有人的面举起弓箭,执箭上弦,拉开弓弦,松手放箭,一气呵成的动作干净利落,整个过程就只有两秒,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顾轻舟的箭就已经飞了出去。
若木惜颜神情有些恍惚,就像从梦中惊醒似的,她的视线不曾离开顾轻舟,她没想到顾轻舟的动作这么快,几乎是毫不犹豫射了箭。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被顾轻舟射出去的箭已经直挺挺地插在了若木惜颜身后的箭靶靶心上。
这一箭狠狠地打了所有人的脸。
众人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不敢相信这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事实。
在场无一人不感到意外,就连一点都不担心的若木磊也难以置信地望着若木惜颜头顶那支箭,他没想到顾轻舟竟是这般深藏不露。
顾轻舟垂下握着弓箭的手,目不转睛地望着一步步走回来的若木惜颜,眼睛闪烁着澎湃光辉,像是乖乖等着主人夸奖的宠物一样。
若木磊在众人沉默中骄傲得鼓掌道:“驸马好箭法!”
众人面面相觑,难为情地跟着若木磊一齐鼓掌,他们刚才嘲笑得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后悔,谁能想到一个连狩猎大赛都不敢参加的驸马的箭术竟这么强?强到他们都自愧不如,他们即便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行,也没有一人愿意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一言不发的他们与刚才夸楚朝瑜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若木仟尘一把搂住顾轻舟的肩,“没想到皇姐夫箭术如此高超,真叫孤大开眼界!”说完得意地看向楚朝瑜,“朝瑜公主,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楚朝瑜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顾轻舟,脑海不停回放顾轻舟刚才干净利落的动作,心里竟莫名其妙有点喜欢让她出乎意料的顾轻舟。
莫胤华恭敬道:“万万没想到驸马竟如此厉害,本殿佩服。”
顾轻舟拱手道:“胤华太子过奖了。”
方才嘲讽得最厉害的齐天奕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中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过是凑巧罢了。
顾轻舟走到楚朝瑜跟前,把手中的弓箭交还给楚朝瑜,“朝瑜公主,怎么样?现在可以收回成命了吧?”
楚朝瑜墨迹了半天才道:“当……当然可以。”她现在看顾轻舟的眼神满是粉红泡泡,她就喜欢比她强的人。
若木磊道:“驸马箭术如此高超,为何不参加狩猎?又为何隐藏自己的实力?”
顾轻舟脸不红,心不跳道:“儿臣不是有意隐瞒父皇,儿臣只是太过恐猎,还请父皇原谅儿臣。”
“恐猎?好一个恐猎。”若木磊大笑一声,对所有人说,“你们都该庆幸驸马不参加狩猎。”
众人尴尬地笑,脸上暗淡无光,若木磊反讽他们,他们不得不见若木磊的脸色行事。
“驸马不参加狩猎无疑是给我们降低了难度。”
“是在下有眼无珠,还望驸马见谅。”
“驸马谦虚到都让老臣误会了驸马,老臣惭愧。”
……
顾轻舟懒得听他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回头去找若木惜颜,却没有找到,顾轻舟环顾四周寻遍靶场,都没有看到若木惜颜的身影,心神一慌,公主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再一看,公孙尚也不见了。
顾轻舟急着去找若木惜颜,对若木磊行礼道:“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顾轻舟赢得了与楚朝瑜的赌注,取消了射箭比赛,若木磊一声令下,大家争先恐后地散了去,生怕晚一点自己的猎物就被别人猎了去。
狩猎大赛为期三天,三天之后将揭晓答案。
顾轻舟从靶场出来后,先是去了景观台,见齐思韵坐在景观台内喝着茶,于是上前询问,“思韵公主,请问你见到淮清公主了吗?”
齐思韵摇了摇头,“淮清公主并没有来景观台。”
“这样啊,多谢思韵公主。”
顾轻舟说完离开景观台,心急火燎地跑去若木惜颜的营帐找她,营帐内空无一人,然后又跑去公孙尚的营帐,依旧没有她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