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照在莞苧屋中足足待了一个多时辰也未记完《越者书》,莞苧手肘撑着桌面,脑袋一点一点的,早已困得支撑不住了。
柳照停笔,踱至莞苧身边,拦腰横抱起她放至床上,手指触到衣领顿了顿,而后毫不犹豫地挑开了衣领。
灯火摇曳。
莞苧沉睡梦中,不知今夕何夕。
一夜过后,莞苧睁开双眼,自己置身被中,只余一身亵衣,猛地想起青桃已被自己遣回了京中,那么,是谁伺候自己就寝的?
柳照?
他大胆!
莞苧恼怒,穿了衣下床,正巧门外响起敲门声,柳照的声音依然淡淡,听不出是何情绪,“起了?”
很快,两扇门被莞苧拍开,她急促地迈出一条腿,可巧柳照先她一步闪进来一只腿,于是她的脚堪堪踩到柳照的脚上,心中的不悦令她并未抬脚,而是抬着下颌,想要睥睨地谴责一下柳照。
只是柳照神色不变,好似莞苧这一脚无足轻重,莞苧愤然,袖子一扬,被柳照捉个正着,柳照捏着袖子向自己扯了扯,莞苧始料不及,整个人向他扑去,好巧不巧,另一个脚也踩到了柳照脚上。
两人四只脚相叠。
莞苧身量本不低,奈何柳照太高,以往两人站在一起莞苧只到柳照肩膀,现今叠着脚,莞苧总算高了一点,便是这一点,让她在扑向柳照时,额头触到了柳照的唇。
莞苧脑中轰然一声,绯色烧上脸颊,整个人的重量都在柳照身上,柳照却是不痛不痒地在搂住了她的腰,莞苧怔了一下,而后贝齿轻咬红唇,“松开!”
柳照自然不松,双手掐紧了掌中细腰,“莫恼,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莞苧气得脑袋一动,额头又触到了柳照的唇,唇上微凉,倒也不坏,等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恼怒与羞赧齐齐冲上心头,使得她一把推开了柳照,身子摇晃了几下,才靠着门立住,喘着气控诉:“无耻!”
柳照不应声,手指摩挲着,像是在回味适才的美妙触感,他越是如此,莞苧就越恼,好似他的一切行为都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解释什么。
莞苧不想理他了,正欲关门,目光一转,迟钝地发现了门外几步远还立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面容清秀,站姿稳重,看着是个规矩能干的。
柳照出了声,“日后就由她照顾你起居。”招了那姑娘近前,“去打水。”
姑娘叫寒露,二话不说,当即去了。
莞苧诧异的神色还未收回来,只见柳照慢悠悠后退了两步,挑起了唇角,“昨夜,便是她伺候你入睡的。”
莞苧:“……”
砰得一声,两扇门板贴在了一起,若非柳照退得早,早就将他夹在中间受罪了。
屋里,莞苧后悔不已地垂着头,捂住了滚烫的脸,她怎如此冲动?怎能认为是柳照脱了她的衣,轻薄了她!
用饭期间,莞苧还在陷在懊恼与羞愤中,偏偏柳照就坐在对面,她微一抬眼,就能瞥见男人英挺的下巴,视线再上去时便是一双薄唇。
唇上微凉。
“本公主吃饱了,要回屋了。”莞苧端着矜贵的态度,落荒而逃。
柳照抬起眼,愉悦十足。
*
饭后,齐老太太再至,求见莞苧。
莞苧在屋内理好了情绪才召她进来,“没成想《越者书》内容颇丰,老夫人估计还要等上一两日。”
齐老太太一笑,“公主客气,那老身就再等一日,就是不知复述到了哪儿?”
莞苧要有准备,将柳照昨夜记好的册子递过去,“都在这里了。”齐老太太双手接过,面容难掩激动,只想快快打开瞧一瞧,“老身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