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思诚没心思关怀将死之人,只是挥了挥手:
“都斩了,首级处理一下。”
黔东五府与沈思诚的决战就此结束了。
五府联军阵亡四千余人,七千三百余人被俘,全军覆没——只有极少数幸运儿钻山逃亡成功。
模范一师阵亡七十三人,受伤一百一十二人,伤亡合计不足二百人。
绝大多数伤亡源于精锐私兵、将军亲卫的困兽之斗。
虽然新军步兵不装备盔甲,不过拥有了火力上的巨大优势,敌军又哪敢顶着铳炮停下来用弓箭呢?
至于混战中被流矢所伤的,最后也没几个。
大获全胜的沈家军打扫了战场之后,带着俘虏返回了施秉县。
五府将军强令麾下死战,最终让主力全军覆没了。
这样一来,黔东五府的守备一下子变得十分空虚,估计大多数县城都可以传檄而定了。
于是,沈思诚让罗宪接手了模范一师第三团和所有俘虏,同时又从师属炮兵营中抽调了一个加农炮连和一个榴弹炮连交给罗宪。
接着,命令罗宪,在一个月内平定黔东五府,把五颗人头挂在相应的城门上震慑不臣,按当前的政策整编投降的府兵。
沈思诚则率领余下的兵马回师清平县,准备下一步的战争。
……
九月初,奢崇明以战兵七万、辅兵十二万,号称三十万大军攻入重庆府。
此时,重庆府北边的潼川府、顺庆府已经完全落入了奢崇明的掌控,同时,安邦彦也领四万战兵北上助战。
一时间,重庆府各县人心惶惶。
“报!贼军已破永川县,王参将阵亡……”
“报!壁山县已被贼军所困!”
“报!参将马纯昕所部战不利,马参将战死……”
坏消息一个连着一个,将军府衙内气氛十分沉重。
“呵,奢崇明这老贼,终于按捺不住了。”
秦良玉冷笑道。
一个幕僚出列拱手道:
“将军,贼势甚大,重庆府一旦为贼所困,川东大局便难以挽回了,不若保存战力,暂退忠州、石柱……”
“此时休得再提。”
秦良玉打断了幕僚:
“我乃大将军亲册的重庆将军,陛下所封的石柱伯,肩负守土安民之责,岂能弃之?
更何况,丢了重庆府……川东的大局才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但请诸位只谈破敌之策,府城断不可弃。”
“府城还有精兵三千、府兵一万,各县仍有精锐四千,府兵一万三千……若再无援军,怕是只能据险死守了。”
秦良玉的兄长秦邦屏说道。
“奢、安二贼的大军迫近,我军已经没有多少腾挪的空间了,贸然野战太过凶险。”
另一个幕僚补充道。
秦良玉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她虽然帮助川北各府争取了喘息之机,但也引火烧身了。
自从被奢崇明盯上,重庆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还没缓过来的川北各府目前肯定帮不了她。
东面,湖广各将军倒是兵多粮足,但都忙着争霸呢。
南面,黔国方向不但不能指望,还要多对付一个安邦彦。
至于黔国的将军们……指望他们打穿安邦彦?
可笑,他们要有这能耐,大定、遵义、平越会丢得如此干脆吗?
就在这时,前去湖广求援的使者回来了。
结果显而易见,都在忙着争夺华夏粮仓——湖广的霸权,谁又有空搭理群山中的反贼呢?
“叛贼炽烈如此,湖广北边的左氏、南边的鲁家,都还打得火热呢……”
“大将军……唉。”
马详麟本想提议上书大将军,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当年响应大将军进剿伪金的就没几个人了,何况如今?
再说了,他的母上大人明明响应了,其他将军却连补给都不提供,最后连战场都去不了……
“黔国……唉,都怨那沈思诚!”
马晓燕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