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面色霎时再变,她阴晴不定地变幻了一阵,咬着牙又问徐白襟:“你刚才说你还有一个爹?”
“不错,他正在屋内读书。”徐白襟向这女子身后的草屋一指。
“你与你爹两人相依为命?”这年轻女子追问。
“是的,我娘她三年前病逝了。”徐白襟语带悲戚地回应。
“那我做你的娘如何?”这年轻女子突然凑近徐白襟,笑吟吟地开口。
……
身为人子,徐白襟自是不好擅作主张地替他爹拒绝。
他只能哭笑不得地再次后退一步,提醒这女子道:“我爹他傻了,你确定?”
“傻了?”这女子一愣,但转瞬她开心地说道:“傻了好啊,正需要人照顾。”
“对了,你爹长得与你像么?”这女子关心地又问徐白襟。
“你往后瞧……”徐白襟一伸手。
这女子回头,见身后茅屋的一扇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窗后安静地站着一位美男子,在眺望天边的夕阳……
这男子的面目轮廓依稀与徐白襟有八九分的相似,但却比青涩的徐白襟显得成熟许多,且他眉目间隐隐地还含着一抹忧愁……
这女子不禁瞧得痴了,她喃喃自语:“我决定了,我就是你娘!”
“你先别忙着决定。”徐白襟好心阻止这女子,他冲窗后的男子高声叫嚷:“爹,今天那炊饼有何不同吗?”
站在窗后的男子闻声收回了他眺望夕阳的目光,转到徐白襟身上。他平和地微微一笑,回答徐白襟道:“白襟你回来了,今日这挂在天边的炊饼不好,有些烤焦了。”
“对了,你身边这位兄台是谁?他为何穿得甚少?”站在窗后的男子一脸诧异地又问徐白襟。
“爹,人家不是男子,是女子……”徐白襟窘迫地回应。
“女子?”站在窗后的男子皱起眉头,他训斥徐白襟:“莫非你抢了她的衣裳,快还给人家!”
“我没抢她衣裳,她自个穿得少。”徐白襟悄声嘀咕。
转过头,徐白襟接着问这女子:“看明白了吧?你还要当我的娘吗?”
这女子也收回视线,她面对徐白襟,同情地说道:“你爹看来是真傻了,但我与你说实话,我也无处可去……离开了这里,我恐怕很快就会暴尸街头。”
“所以,我还是想当你娘!”这女子坚定地一点头。
“你去与我爹说吧,他若是同意了,我自然没意见。”徐白襟苦恼地撒手不管了,他弯腰重新打了一桶水,拎去厨房做晚餐。
……
端着三碗菜粥,徐白襟从厨房出来,这会儿天色已黯。院子里却是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
“走了?”徐白襟有些解脱,又有些歉意与担忧地暗想。虽然不明白什么是穿越,但徐白襟知晓,在这个世界里,一个贸然而至的孤身女子想要活下来,根本就是困难重重。
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徐白襟推开了他爹房间的门,声音低落地说道:“爹,我们吃饭了。”
没听见有人回应,徐白襟一抬头,却见自个的爹还站在窗口,而在他爹身旁,一人穿着他娘亲的旧衣裳,正陪着他爹一同看着窗外的风景。
“你是怎么做到的?”徐白襟吃惊地放下手中端着的菜粥,顺便点燃了屋内的油灯。
“这是一个秘密。”穿着一袭徐白襟娘亲旧衣裳的女子转过身,她问徐白襟:“你娘亲的衣裳,我穿得好看么?”
“好看。”徐白襟点头,但他接着又补充一句:“可你穿我娘亲的衣裳,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人之常情。”女子理解地搀扶着徐白襟的爹坐到桌边,她凝视着徐白襟,缓缓道:“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努力做好你娘。”
徐白襟回望着这女子,桌上油灯的光影摇晃,让清冷的茅舍多了一丝温暖,这丝温暖徐白襟以前居然从未发现。
徐白襟也不说话,他伸手端起了一个粥碗,递给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