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颐渊便明白柳续想要干什么此人已经生了谋逆之心,若还要嘴硬,按照大将军的习惯,自然是留不得。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白貂便从一旁的墙角探出脑袋,顺着柳续的衣袖爬上手臂,毛茸茸的大尾巴缠绕在手腕的那一瞬间,整个身体就猝然化形成了一把通体鎏金的利剑。
柳续:“多谢。”
前统领见势不妙,立马开始挣扎起来,奈何身上的火绳只会越来越紧,他瞪着眼,看着一步步走进的柳续,下意识地双腿后蹬:“你要是敢杀……啊!”
抬手落下,剑光闪过,毫不犹豫,柳续熟练地一挽剑花,利刃在风中发出尖锐的响声,他惊讶地发现这把剑身上竟然不会沾上一丝血迹,满意的评价道“是个好东西。”
“至于你。”柳续冷眼往地上的尸体一撇,“我有何不敢?”
颐渊向来是吓唬人第一名,骤然遇一见位开场即终结的大将军,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
柳续将剑还给他的时候注意到了这家伙的怪异表情,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了整天上房掀挖的小殿下,收敛住锋芒温声道:“怎么,是有被……”
“玄清,你好坏哦!”颐渊突然出声。
柳续:“什么?”
颐渊又用双臂比了个桃心在头顶:“我好喜欢啊!”
“……”
惯的!
放肆!
柳续直接一拳砸在了这位登徒子的脸上!
稍后,后巷角落里燃起了一阵小小的白烟,前禁卫统领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小王爷的火给直接毁尸灭迹,连开口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还未到来的宫闱风雨便湮灭在了这两人的胡打胡闹中,让京城的冬天虽然萧条,但好歹没有见血,一切都还有待充足的时间准备,百姓们暂时还不用火急火燎地走上颠沛流离。
前脚禁军统领失踪,颐朔便立马将柳续提上了位置,连虚假的关心都没有,皇城下令征集士兵,凡身强体健者皆可参选,军队组成后,便称作“银甲”。
慕名而来者无数,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涌向了京城,开城门的那一天,为表庆祝,大红色的绸缎和灯笼升上空中,喜庆的奏乐声不断,大街小巷上人山人海,都期盼着九州在不久之后的再次统一。
帝心和人心的偏向显而易见。
柳续在百年之后再次穿上玄甲,一柄银色长剑系在身侧,遥遥望去,简直不怒而威,他站在城墙之上,承受着无数黎民百姓的目光,或惊喜,或猜忌,或恐惧,光压得那副本就瘦弱的双肩仿佛更嶙峋了。
等所有的流程走完后,像是生怕被盯没了,颐渊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回了王府。
当朝的亲王就他一人,王府自然是气派无比,坐落的位置也是块风水宝地,挨着皇宫的偏门,不被西晒,有一条护城河从门前经过,仅需小半柱香的时间就可见到皇帝。
可惜打开大门后,才发现这地方简直……新得可怕!
院子里竟然连点花花草草都没有!
“府邸是去年赐下来的,可我是个关不住的性子,平时肯定不会来打整。”颐渊吐吐舌头,“回京城的当天才想起自己有这么一座院子,幸好,不然我俩还得留宿街头。”
柳续:“……”
“来来来,大家一人一把扫帚,管够啊!”颐渊一回头,冲马车后面的一大干队伍喊了喊,柳续随着声音望去,只见谭泽雯和谢锦城等人走了出来。谭泽雯一边打量,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你这破地方能住人吗?我看舅舅还是跟着我回去比较好。”
“诶,您老说说就行了啊。”颐渊往他手塞了一张抹布,“去擦擦那间屋子,看见没?就进门正对的第一间,那可是你舅舅晚上要住的。”
谭泽雯翻着白眼去了。
“殿下。”谢锦城戳了戳颐渊的后背。
颐渊:“嗯?”
“你之前说帮忙打扫,晚上就买好酒好菜管饱吃这事儿啊……”谢锦城目光一闪,忽然高声道,“我可以带人吗!”
“啊?”颐渊起初没懂意思,而后猛地明白过来:“哦,哦哦哦!可以,凑热闹嘛,你家什么老父老母正妻小妾和一干儿女的都可以……人呢?”
话音未落,谢锦城就已经飞一般地跑回去叫人了。
“多半是去找许衡和其他那些术士的。”久不出声柳续站在一旁突然笑道,“今晚某人要破费了。”
“管他的,我还是没这么穷。”颐渊嘘咳一声,故意把声音拉长,“咳咳,那什么,养个几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哟!”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唏嘘。
颐渊:“笑什么!你们当养你啊?”
一群想要蹭吃蹭喝的人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识相地领完扫帚走了,偌大的府邸,正院内就剩下颐渊和柳续二人,本来调笑调得挺好的,科突然安静下来,颐渊还有些不习惯他感觉两颊正在发烧,而偏头对上柳续的侧脸时,更是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柳续:“有话?”
“有的。”
沉吟片刻后,颐渊忽然突然退后一步,双手掌心相合立在鼻尖,正色道,“我以前也是一个人,遇见将军后……那个,既然这王府空空荡荡的,咱俩就凑合凑合,把它当个家吧。”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