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野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落的时候了。
他放养的那盆多肉在窗台上奄奄一息,瓦罐还破了个口子。
火烧云像是一幅巨大的织绢,梦幻般的色彩泼洒在地平线上,泼墨般的倾洒在卧室里,斑斓的树影打落在窗前,那轮金乌已经没入灰暗的云端,残留着几抹余晖在觐色天空,霞光满天,耀眼炫目的光芒,划过整座天空之城。
旅野看了两眼天空,从水龙头接了把水泼在脸上,淋湿了他额前的黑发,水珠顺着他的鼻尖滚落。
等他再次回头时,天完全黑了下来。
他的晚餐是一桶泡面,这种开水一放就能解决温饱的东西深得旅哥的青睐。
“嗡——”
旅野嘴里嚼吧嚼吧着面,看了眼来电人。
是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桃A吗?”
粗犷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还参着电流的卡兹声。一顿一顿的,听上去糊成一团。
“有事?”
旅野不紧不慢地吸溜了口汤。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带了点笑意,似乎对能联系到他很是高兴。
“今天晚上要不要来会所里干一票,咱们五五分。”
旅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谁,但这不妨碍他已经嗅到了金钱的铜臭味。
“行啊,要去哪?”
然后电话的那一头诡异的沉默了一阵,久久的没能接话。
他实在怀疑桃A这家伙已经忘了自己了。
“……东街31号的那家姬垭会所。”
挂断电话后,旅野抓了抓有点油腻的头发,粗鲁地扒开身上的黑色T恤,把手放在绑带的上方,不知轻重地往下压了两下。
伤口遭到了外力的挤压马上破裂开了,猩红色的血液喷洒出来,绷带上的血红迅速扩散开来。连他的指腹,都感到了濡湿。
刀伤这种东西最麻烦,没个三四周是绝对好不了的。
旅野没再去折磨他的伤口,他重新更换了纱布。
把沾了血的纱布团了两下扔进垃圾袋里,再把垃圾袋打了个死结顺手丢在了门外。
姬垭会所
旅野现在的画风属实清奇,伪装的样子相当夸张。
他巴不得没人能认出自己。
旅野带着肥大的白色口罩,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墨色的头发垂下,盖住了前额,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在外面。
身上穿着一件校服外套,还细心地把校徽给抠掉了,配着休闲裤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包的严严实实的,整个人看上去不伦不类。
像个修下水管道的。
“您,您好??”
前台服务人员大概从来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客人,看见旅野的装束时脸色微僵了一瞬,努力微笑了一下,思索要不要叫保安来一趟。
“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旅野沉默的点了点头。
“……请到这来。”服务员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诶诶,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