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默凡他们住这间客栈,和李默凡一起来的领头人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们一眼:“真是巧,姑娘你们几个,竟和那群江湖骗子住在一起。”
听了这话,小樱气鼓鼓的回道:“不是住在一起,只是碰巧住一家客栈!我们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好吗?”
领头没有和小樱争辩,越过李默凡她们,向前几步,朝着守卫的士兵拿出一道令牌。
见令牌,守着的士兵齐齐下跪。她们进客栈,自然放行。
领头引李默凡他们到门口,便不再进屋:“几位请收拾,我等在此等候。”
回到了客栈,一关房门,李默凡立马布了一个结界。
这个结界,一有神识扫过便会示警,元婴修为以下不可窥视。
结界一成,李默凡便感到一缕神识被结界弹了回去。
如今有神识被挡,看来的确有神识一直跟随于他们。不过应该没有超过元婴修为。
不到元婴,而且本体离得他们应该并不近。这道神识回归本体,看来还需一些时间,这时间,够让他们说一会话了!
待李默凡示意可以说话的时候,少河忧心忡忡的开口:“我们真要进宫吗?若是进宫,我们一举一动就在夏侯鲫燕的掌控中了。”
李默凡道:“看的出来,夏侯鲫燕身边有修行之人,且修为在我们之上。如今我们已算暴露,若不进宫,只怕对方也会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若我们索性进宫,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皇宫平时有龙气护着,强行闯宫,会有损道运。如今正好有此机会,何不一试呢?”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小樱迷迷糊糊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李默凡又言:“夏侯鲫燕此次派人来和我们见面,一是她并不想和我们闹得太僵,想来是想和我们留有余地。二是,这些人来的如此明目张胆,就是夏侯鲫燕在告诉我们,她并不惧我们,她的身边至少有一个修为高深之人,说不得比之师父还要强。若是我们做了什么触及夏侯鲫燕利益的事,若真身死道消,师父不一定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看着几位脸色巨变。李默凡安慰的笑了笑:“这只是我一人猜测,进宫之事也是我一人所定,几位若不欲同去,我必有办法让这些人不和你们为难。”
“默凡姐姐说的什么话,大家师兄妹,自然要同进退!我肯定是要跟着你去的!”小樱第一个表态,说完还拉了拉李默凡的手。
“我也同去!”少河说到。
二师兄无奈的摸了摸小樱的头: “你们都去了,那岂能少的了我。”
李默凡心下温暖,这感觉就像是有了家人似的牵挂: “好,一起去也好。好过分开两地,各相不知情,让夏侯鲫燕利用,互为把柄。”
李默凡他们一出门,却见领头的官兵一改刚刚防备疏离的态度,对着他们极为恭敬。
领头恭敬的带着李默凡她们出了客栈,道:“几位请,宫里的马车已经在外等候。”
门外的一架繁贵富丽的马车立于客栈门口,车上襄玉嵌珠自是不必说,还有那窗纱之轻薄,隐隐发有流光,竟和李默凡见过的道界鲛纱可媲美。
拉车的八匹棕色骏马,健壮神俊,从马身到马蹄一丝杂毛,也不曾见。
在百姓围观之中,李默凡她们上了马车,由领头的亲自驾车 ,驶向皇宫。
小樱轻柔的抚摸着窗纱,爱不释手,高兴的说到: “这样也好,如此场面,大家都知道我们是被夏侯鲫燕请进宫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大家都知道是夏侯鲫燕干的了。”
小樱如此单纯可爱的模样,李默凡也忍不住像二师兄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宫门之外早有公公等候,几人下车,领头的官兵将几人领到公公跟前后,便恭敬退下。
公公只道了一声各位贵客请,便不再多言,半低着腰,对几人也是恭敬得很。
宫里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自是必然。
几人被公公引着绕过几个极为大气华丽的九曲回廊,一路上遇到的一波波宫女太监,全都无一例外的对着领着李默凡的公公行礼。
李默凡注意到她们,个个低眉垂目,目不斜视,走路悄无声息,手中虽然东西繁多,却井然有序,可见这东晋皇宫的宫规极严的。
李默凡她们被引到一处大殿之处,殿上有匾,匾名:“定为殿”,笔锋游走之间,可看出提笔之人的不羁狂野。
定为,明明只是普通的,连有诗意都算不得的两个字,不知怎的,李默凡脑中,第一句蹦出来的话竟然是:命由天定,运在人为。
按下心思,李默凡只听公公在殿外禀告:“启禀太后娘娘,贵客已经带到。”
随继,殿内就传来了夏侯鲫燕的声音: “请贵客进殿吧。”
“是!”
殿门开启,和豪华的皇宫相比,殿里的装饰却很朴素。
夏侯鲫燕坐于上首,和下面之人隔着一道台阶,她的案前只余一杯清茶,别无其他。
她的下首,一边坐着脸色不好的小姑娘三人。两个筑基修士的面色,看上去依旧有些虚弱,他们坐在那里,自李默凡他们进来看了一眼后,便低下眼皮。
一向张扬跋扈的小姑娘,此时也只是黑着脸,也看了李默凡她们一眼,扭过头去。
夏侯鲫燕下首的另一边,坐着几个凡界之人,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东晋的官员。
李默凡见官员们挨着夏侯鲫燕那边,空着四个座位,应该就是给他们留着的。
“几位仙师来了,快请上座!”夏侯鲫燕笑着开口,语气和善有礼,和祭台上冷血女王判若两人。
站在夏侯鲫燕旁边的刘嬷嬷,下来热情的将李默凡引入座位,亲自给斟了茶,慈祥和善,完全看不出那祭台上容嬷嬷一般的影子。
几位官员,见李默凡,也纷纷站立起来,颔首行礼。
李默凡他们也是一一回礼,完毕,这才坐下。
夏侯鲫燕指着底下几位官员说到:“仙师不必诧异,这几位,皆是有家中有子弟在道界行走,所以对修道之事也知一二。诸位放心,定不会将各位之事透漏。”
夏侯鲫燕话里的意有所指,小姑娘脸一下涨得通红,但最后竟然没有发作,也只是轻哼一声。
夏侯鲫燕看在眼里,并不以为意,反而拿起茶杯悠闲的轻酌。
“不知太后娘娘找我们前来所为何事?”李默凡首先站了起来,对着夏侯鲫燕拱了拱手。
话完,又听见小姑娘又低低的嘟囔了一声,虽然一带而过,可修真之人的耳里又不是摆设,她说:“真丢人!”
似乎是你们更丢人吧!当然这话李默凡也只是在心里说说。
夏侯鲫燕却是对李默凡的态度很是满意,她笑的柔和:“今日请仙师你们来,是因为有事需要仙师们给做个证明。”
不待李默凡开口,夏侯鲫燕站了起来:“本宫虽是凡人,但也之知道四界曾经有约,不能插手凡人事务,修者亦不能轻易现法术于人前。”
夏侯鲫燕扫了一眼脸色难堪的小姑娘三人:“如今,这三位仙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东晋国百姓眼前,引得百姓纷纷跪拜,日后若真证实世上有仙人,引得百姓信奉仙师,那是置我皇室何地?”夏侯鲫燕的语气变得锐利:“再者,若我东晋国先认仙师,必然让他国有我东晋利用仙师征战之猜想。我东晋首先破坏了规矩,各国自然会明目张胆寻找仙师助战,到时引得民不聊生,几位担的起吗?”
小姑娘被夏侯鲫燕的话说的镇住了,她呐呐道:“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看见一条人命,你说杀就杀,我气不过,就想教训一下你。”
“小仙师想差了。”刘嬷嬷开口:“此次祭天,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不管是群臣百官,东晋国百姓,还是别国的细作,甚至还有不少像姑娘这样的仙师。”刘嬷嬷说到此处,似是没有觉察到小姑娘和两位筑基修者的脸色,继续说道:“此事有关国威,那皇上的奶娘在皇上哭泣时不想着安抚皇上便罢,竟然向太后娘娘跪地求饶,那架势,想必各位已经看在眼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娘娘是多残暴不仁呢!况且,我们只是说将人拉下去,杀人只是那些官兵私下的决定。”
“你,你,我听说你们的太后在这个国家独断专行,她若不允许,谁敢真的动手杀人!”小姑娘不服气的辩解。
“独断专行?”夏侯鲫燕笑了一声:“先皇体弱,多年膝下无子,本宫只能替他管着这个国家,若不好强一些,只怕早就被外强内敌生吞活剥了,何来独断专行之说?”
“谁不知道,你丈夫是被你,唔唔唔……”
“小姐,慎言!”看着夏侯鲫燕的脸色变得危险,一个筑基修士干脆禁了这位小姐的嘴巴。
修士不管这位小姐对她的怒视,转而客气的对夏侯鲫燕说到:“不知太后娘娘,想要如何处置我等?”
“几位仙师——”夏侯鲫燕看着这三位看过来的眼神,故意拉长了声调:“本宫自是不能如何的。不过,”夏侯鲫燕威势一便,看向下首官员:“传令下去,呼兰灿妄议神鬼之说,妄图蛊惑民心,扰乱朝政,罢官,呼兰家他那一系子弟,若有为官者罢官,永不录用。若未出仕,五十年内不得参加科考;京城守备胡天利护卫不利,使得江湖凶徒扰乱祭典,差点危机本宫皇上性命,胡天利于泰元门前斩立决,查抄胡府,男子皆发配边疆,女子十五以上充官营,十五以下进宫入掖庭。”
“是!”夏侯既然语落,已有一官员得令而出。
“呜呜呜呜呜呜”小姑娘立即站了起来,嘴里不住的叫着,一边怒视筑基修者将她解开,一边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还是将她解开吧,不然若是回了道界,自觉委屈无处诉说,到成了哀家欺负与她了。”夏侯鲫燕道。
筑基修士只得解开。
小姑娘嘴巴一得自由,立马怒声指责:“你也太过分了吧!我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你,为何要牵连这么多人,还以一下要两条人命!”
“国有国法,他们办事不利,自然要承担罪责。本宫想,不光东晋,就算道界也有规定吧。本宫虽是凡人,但驻守在凡道边界的仙师本宫还是认识的,不若我们去找他评评理?”
驻守道凡两界边境之人,定是三宗一派,两寺一阁之人,而且必是元婴修士。
怪不得夏侯鲫燕敢如此,杀这些人,分明就是杀鸡儆猴,说是挑衅也不为过。
果然,一听夏侯鲫燕有如此渊源,不管两个筑基修士,就连小姑娘也是一惊,哼哼唧唧了半天也不在说话。
“既然几位不说话了,是否代表没有异议了?”刘嬷嬷问到。
“且慢!”李默凡站了起来:“既然太后娘娘将我们请来为此事作证,可否容我们说几句呢?”
“但说无妨。”
“此事本由这位小道友起,我想也应该由这位小道友负些责任,实在不该累及他人。在下厚颜提个建议,三位从道界而来,说不得有一些太后娘娘感兴趣之物。若是所出之物能引太后娘娘凤颜大悦,在下不才,会一些傀儡之术,可否用傀儡换下那两个人性命?若是他们所出之物再贵重些,可否换的太后娘娘赦了那两人的家人?”
李默凡的话换来了四周诧异的眼光,不管是因着她的提议还是她会傀儡术。
“可以,可以,我这里有许多养颜补神的丹药!”小姑娘急忙说到。
小姑娘刚刚说完,就听见夏侯鲫燕嗤的一笑。
李默凡也肃色正言:“请道友收起你的傲慢,若太后娘娘真在乎这几颗道界随处可见的养颜补气丹药,如此眼界,道友几人也不会被扣在这里了吧。”
李默凡语毕,就有一位筑基修士斥道: “还请道友说话放尊重些!”
说罢,筑基期的威压朝着李默凡压来。
见识过化神威压,李默凡哪里还会惧他。她自是屹立不动,面色如常:“我们亦是有师门的!若是这位道友想要以大欺小,还请掂量掂量。”
被一个练气六层,如此顶撞,筑基修者哪能不气。可是一个练气六层,竟能抗住他的威压,还是不足十岁的练气六层。
听她说有师门,想来师门也不简单。筑基修士收回了自己的威压,冷哼一声:“我也不屑和你一个小娃娃计较。”
“哼,你们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从我这里骗取东西罢了。我为何要为这些凡人付此代价?”小姑娘不屑的看着她们:“早就听说夏侯鲫燕和修者勾结,谋夺自己丈夫的皇朝。我看,那个和她勾结的邪修就是你们!”
夏侯鲫燕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李默凡亦是声色变厉:“此事本就是因为你而起,你为了一条凡人的性命连累了如此多的凡人,现在倒说不在乎凡人性命了?修行漫长,你若不怕心魔缠身,请自便吧!”
“你,你”小姑娘气的不行,见李默凡转身坐下,并不理她,最后气极问到:“你们想要什么,快点说!”
李默凡可不惯她这毛病,冷笑:“你愿意了,也得太后娘娘同意才行。你不问她,看我作甚?”
“你!”
夏侯鲫燕也笑,笑的倒是温和:“难得小仙师原意说和,本宫若不愿,岂不辜负。”
眼看事情有戏,两方开始商谈。谁知,夏侯鲫燕竟要一颗延基丸。
延基丸,可以在筑基修士寿元将近之时,再延长三十年寿命,就算在远幕之地,也是有价无市。
李默凡还以为此事不成,没曾想,这位小姑娘虽然肉痛,竟还真拿出了一颗,惹得她身后的两位修士都眼红不已。
夏侯鲫燕似是也没有料到这姑娘真能当场拿出来,等延基丸被递到手中之时,仍有些仲怅的盯了它一会。
“既然,此事已了,我等且就退下了。”李默凡道,心里想着若夏侯鲫燕要当即送她们出宫,他们可以以欣赏皇宫美景为由,留下来。
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想来她应该不拒绝吧。
夏侯鲫燕对着李默凡笑的更加和善: “这位小仙师真是妙人。本宫对小仙师也是一见如故。小仙师可否在宫多住几日,传授本宫一些养生之道?”
瞌睡递枕头,秒极。
“自然乐意之至。”
夏侯鲫燕又道:“本宫还听说,小仙师医术了得,不若过几日,可否给太上皇看看,若能使得太上皇龙体康泰,本宫必有重谢。”
李默凡幕然抬头,对上了夏侯鲫燕那双凤眼,眼里凌厉一闪而过后又变得温和有礼。
四目相对,李默凡心思百转。
夏侯鲫燕是否已经知晓她们此行的目的?如此轻易的将司马千云交于他们,是当真一点问题都没有,亦或是,这是一个更深的圈套!
李默凡目光收回:“恭敬不如从命。”
“我也要去!”另一边的小姑娘立马跟着叫嚣。
夏侯鲫燕烈唇一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