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装减行,知道蓝晴要去北境,宫里的梁帝除了拍着桌子喊“胡闹,胡闹,一个两个都胡闹!”竟也无计可施。
下方是跪着请罪的蒙挚,“回禀陛下,臣等无能,没能拦住那位夫人。”
记忆中,蓝晴手执誉王金印站于马车上,仿佛天生自带的一股上位者气势,蒙挚带着人在郊外拦下了她。
除了跟随她的王府禁卫军,蓝晴只带了秦般若。“蒙大统领,见誉王金印如见誉王,宫里也没明旨要大统领拦着我等,既然如此,大统领你凭什么拦我!”
因着无明旨与蓝晴身上那股不容拒绝的气势,蒙挚带头让开了路,回宫请罪。
“都是命,都是命啊!”梁帝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誉王府是有北境地图的,马车连夜赶路,蓝晴便昼夜不停研究地图,心里其实一直在担心自己还没到便听到关于萧景桓的坏消息,这个傻子!
京中对蓝晴去北境的消息都是看好戏的状态,甚至太子一众人都在私下欢呼庆祝了,北境却传来久违的胜利消息。
萧景桓受的伤很重,但养到蓝晴来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蓝晴筹谋算计,萧景桓一字不差实施之下,他们获得了久违的胜利。
消息传至京中,金殿之上,梁帝近日紧皱的眉头终于解开,露出大笑,连说三个“好!好!好!”
看向下方等着的传令使,梁帝难得如此温和,“景桓可还让你带什么话了?”
一身戎装的传令使难得迟钝,试探说到,“殿下说夫人身体不好,北境苦寒,夫人又劳心劳力,望陛下恩德,看能不能派几个御医去北境?”
实际上,萧景桓原话让带的消息是把太医院搬到北境去。蓝晴的身体虚弱,北境又苦寒,萧景桓虽然竭尽全力护着她,但蓝晴还是走一步看十步,每次战前都会将下几步的计划尽数告知秦般若,生怕一时不防,自己就先倒下了!
萧景桓看在眼里,也担心哪天蓝晴会无声无息倒下。
而梁帝,大概也猜到传令使恐怕润色了几分,也没动怒,反而点点头,“也是,景桓那位……夫人,身体虚弱,带几个御医是应该的。来人,安排太医院里……”
一个多月后,几位一路舟车劳顿的太医历尽千幸万苦,终于到达北境。
战事打了半年,蓝晴一场病没生,和萧景桓联手一起打下了大渝十五座城池,大渝皇帝派使臣求和。
边境,除了打下的十五座城池,蓝晴在大军压境,强势逼迫之下,逼着对方使臣签署了自己提出的战败割地赔款条理,史称“一号战事条例”。
大渝除了被打下的十五座城池,另外还得割让五座城池给大梁。除此之外,堪称天价的战争赔款,除了第一年付的总额的一半,日后每年都得继续跟进,且利息高得吓人!
北境军队因着这庞大的财产欢天喜地,因为誉王已经上旨为军队请赏,承诺会给予每位战士战争胜利赏赐,牺牲的战士也会给予高额补偿。
早已得到梁帝肯定回复的萧景桓,当即便将他们应得那份亲自发到了众人手里,而第一次见识到那么多真金白银在自己手里的将士齐齐向皇朝所在金陵城拜下,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因亲眼见到这一幕,回京绘声绘色禀报的传令使受到梁帝大大的赏赐。
城池的事,自有相应的人员去做,北境冬日寒冷异常,萧景桓便想带着人先回金陵,却不想,蓝晴因连月的心神紧绷,骤然放下,当即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秦般若当即封锁所有消息,当晚,一辆低调的马车在精装骑兵的护送下,极速向金陵城驶去。
宽大的马车之上,蓝晴呼吸微弱,几乎不闻。马车上,是厚厚的褥子,即使极速赶路,也感觉不到多大的颠簸。
萧景桓将人拢在怀里,为她裹上厚厚的被子,紧紧贴着蓝晴的脸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怀里的人带来一丝暖意。“晴晴,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我们很快便会到金陵城,到时候就好了,京中名医无数,肯定能治好你的,晴晴,你坚持住!”
一声一声,几乎声泪俱下,一旁的秦般若转头拭去脸上的泪痕,“殿下,您也休息休息吧!先前派来的太医不是开了护心丹给阿晴服下吗?她一定能坚持到金陵城的,一定!”
一年相处,秦般若早已被蓝晴折服,因着蓝晴对她的亲近,她也早已将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却不想,战事胜利,蓝晴却倒了。
昼夜不歇,七天便到了金陵城,靠着老山参一路保命的蓝晴回到誉王府藏娇院,便有早已等候多时的御医轮番上手诊脉,而一旁焦急等候的萧景桓最终只看见众人的摇头。